“这是在宫里?”郡主这个正式的封号只有宫里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她。
“这里是永安殿,您已昏睡了五日,除了一些汤药,什么也没有吃过,现在身体极度虚弱,可不能乱动了。”宫女扶着姝儿坐起,在她背后添了两个软枕,为她披上外衣,又用被子将她下身盖好。
“你叫什么名字?”姝儿见这宫女明眸大眼,模样极讨人喜欢,动作也十分伶俐,便问道。
“奴婢芷兰。”芷兰恭敬的答道:“是陛下派我来照顾郡主的。”
“好名字。”姝儿赞道:“对了,我爹和我娘呢?我在宫里,那他们呢?也在宫里吗?”
“是。今日是德妃和淑妃的入宫之日,陛下设了喜宴,王爷和王妃都在宴上。”
“姐姐已经入宫了。”姝儿喃喃道。
芷兰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道:“是,今夜便是洞房花烛夜。”
姝儿猛地抬头,深深地看了芷兰一眼:“为什么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芷兰一笑,随即低头屈膝道:“浮戏山庄里总有一些郡主不知道的人和事,郡主只需知道,我是王爷的人,也是陛下的人,自然也是郡主的人。”
“好,我信你。”姝儿点头道:“那么我就直接了当的问你,我中了毒,之后生了什么?”
“李将军及时赶到救下了郡主,但是郡主所中的是西域奇毒,并且中毒已深,服用了解药之后,体内仍有余毒未清,李将军只得带郡主入宫,幸亏王爷功力深厚,再加上太医针灸调理,这才将郡主体内的余毒拔干净。”
“那项…陛下呢?他可知我与项孤曼打架之事?”
“陛下将常乐郡主贬为县主,并命她在长秋宫闭门思过一月,算是为郡主出了口恶气。”芷兰不无得意地道。
项孤曼被贬?这倒出乎姝儿的意外,她不知道自己也在闭门思过的名单里面,想着项辰这般维护自己,心里高兴,连精神也好了不少:“现在什么时辰了?爹娘今晚可住宫里?”
“戍时,奴婢不敢揣测王爷王妃的行踪。”芷兰恭敬道。
一个宫女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盛放着一只精致的瓷碗,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芷兰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郡主,太医说您体内的余毒虽解,但身子却是受了重创的,虚得很,还需服用温补的汤药,这药是太医叮嘱醒了就要服的。”
姝儿捏了捏鼻子,厌恶地推开芷兰手中的药,因手上用了几分力道,药汁撒了大半:“药太苦,我不爱喝。”
芷兰也不劝她,只让人收拾了一下,屈膝,对姝儿恭敬地道:“浮戏山庄能人异士众多,听说郡主曾与神医汤茗学医数载,相必也是精通药理的,这太医的药可以不喝,但郡主自己也得知道如何调理身子才行。”
说完,递了一个香囊给她:“这是郡主之前衣服里的,奴婢一直收着。”
姝儿接过香囊,对芷兰的戒心稍稍降低了一些:“我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芷兰领着几个宫女,恭敬的退了出去。
姝儿解开香囊,取出一颗棕色的小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轻轻的用舌尖尝了尝,确定是汤茗那个老儿花了三年时间才炼制而成的百草百味丸,立即吃了一颗,然后打坐,气运丹田,用内力打通那些封闭的经脉,让药效能够更快的游走全身。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经过这一场大病,她的内力竟比之前浑厚许多,经脉畅通,真气激荡。
昏迷期间,有时会有些微知觉,感觉有真气注入她的体内,虽然昏昏沉沉的,但也知道是有人在用内功为她疗伤,此人的内功与她一脉相承,却比她浑厚刚猛。
一阵微风拂过,寝室内的一支烛火被风吹灭了,姝儿喜形于色,立刻转头去看窗户,只见窗户严严实实的关着,一丝动静也没有。
暗号没有错,不是跳窗?难道是跳屋顶?
姝儿向屋顶看去,只见屋顶上的瓦片一块块有规律的堆砌着,连一个洞都没有,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也蹿不进来。
不是窗子,也不是屋顶,难道是她想多了?刚刚那阵风不是掌风,而是阴风?
早就听说过皇宫里藏着许多不干净的东西,冤死的太监宫女也不少,莫不是地府里的主簿没看牢,那些冤魂来了人间?
姝儿只觉后脊凉,正想唤芝兰进来陪她,一个人影,猝不及防的从她屋子里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风姿俊秀,面如冠玉,不是项辰是谁。
姝儿已然分不清内心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多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化成了一句颤巍巍的话。
“你。。。你什么时候藏在屏风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