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虽然恼怒,但也觉得自己反应快了一些,不似古代未出阁的女子该有的懵懂无知,便红着脸没有答话。
项辰见她如此,心中怒火更甚:“谁教你的?”
“什么谁教的?”姝儿只能装傻充愣:“你不是想着那日轻薄我的事才会走火入魔的?”
项辰蹙眉:“我何时轻薄你了?”
姝儿低着头,故作羞涩地道:“你那日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项辰狐疑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是想着白日牵你手的事所以才走火入魔?”
姝儿睁大眼睛,尽力将自己装得天真一些:“不是因为这个?那你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事?”
项辰沉默地看着她,姝儿被他看得心里慌,只能以攻为守:“你还没说呢?结为夫妻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项辰看着她的眼睛,挑衅道:“就是想与你同床共枕的那种喜欢。”
姝儿心里已经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面上却仍装得无知:“结为夫妻不都要同床共枕吗?”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项辰第三次问道。
姝儿见忽悠不过,叹了口气,只能睁着眼睛瞎编道:“有一次我躲在爹娘房外偷听他们说话,他们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我悄悄打开了窗户,看到了。”
项辰问:“然后呢?”
姝儿答:“然后我就把窗户关了。”
项辰:“。。。。。。”
姝儿继续往下编:“后来我找了一些有图案的书,又去请教了一下我哥哥的婢女,大致明白了一些。”
项辰看着姝儿平静淡然,丝毫不扭捏羞涩的模样,已分不出心底是欢喜多一点还是恼怒多一点。
姝儿瞧着项辰的神色,见他信了几分,心里松了口气,之前的恼怒再次呼啸而出:“你。。。你无耻!”
项辰坦然受之:“走火入魔之后,舅父追问我原因,我便如实相告。。。”
“什么。。。”姝儿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项辰忙道:“我没说是你,舅父还以为是王珺瑶。”
姝儿的心稍稍定了一些,刚刚真是吓出了她一身冷汗:“你倒好意思,我爹知道你是一个无耻之徒,他怎么说?”
项辰道:“他说他当年也是这般想着舅母的,还说若我实在割舍不下这份情意,他便去太原为我抢人。”
姝儿:“。。。。。。”男人果然都是无耻之徒,她都忘了她爹也是男人!
项辰道:“我弱冠之后就有婢女伺候在侧,虽行过男女之事,也只是兴之所至,并不在意身旁伺候的是哪个女子。”
冷静!古代贵族男子都有通房丫头,他冠礼之后才有,已经很克制了,冷静,千万要冷静!
姝儿忽然想到一事:“我听爹娘说王珺瑶与你定亲之后便入宫做了公主伴读,你与她朝夕相处,对她也不在意吗?”
项辰道:“王珺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心里十分敬重她,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姝儿觉得这天已经聊死了,她克制住心中的怒气,起身离开,项辰忙站起身去拉她,可这次却怎么也拉不住。
项辰不解:“你生什么气?”
姝儿边挣脱他的手,边生气地道:“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不值得你敬重,所以你才敢对我有非分之想。”
项辰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急切地道:“我心里爱你怜你,才会有这些非分之想,遇到你之后,我才体会到诗经上那句:“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是何意思了。”
姝儿不得不佩服古人说话的艺术,同样一句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他们说来便高了一个档次,感觉情感都升华了。
就在他们两人拉扯不清之时,灵芝冲了进来,一见这情景,本能的便要退出去,退了两步,还是觉得应该进来将消息告诉姝儿,又往回走了两步。
姝儿见她举棋不定,忙挣开项辰,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灵芝半睁着眼睛看了眼,见他俩已经分开,才睁开眼睛,嘿嘿傻笑道:“夫人让我来院子里通知姑娘一声,说是卢家来人了,他们愿意换大姑娘成亲。”
姝儿喜道:“卢焕之想通了?”
灵芝点点头:“夫人说老王妃已经与卢氏族长商议好了,待三月开春,就直接成亲。”
项辰警惕道:“三月?那不就是两个月后?卢家为何这么着急?”
灵芝道:“说是卢大人的娘亲近来身体不大好,盼着卢大人能早日成亲。”
姝儿忙点头认同:“确实他年纪不小了,我爹舍不得我这么早出嫁,若是娶我,他还得等上几年,百善孝为,他当真是个大孝子。”
项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情意,如今又是外祖母逼着他们更改婚约,你不必对他心存愧疚。”
姝儿佩服项辰看穿人心的本事,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灵芝用力点头:“夫人也是要我这般和姑娘说的,说卢焕之悔婚是形势所逼,与姑娘无关,姑娘切莫因此而心存愧疚。”
姝儿看了眼项辰,又转头去看灵芝:“娘亲怎知道我心存愧疚?是你告诉她的?”
灵芝连连摇头:“奴婢可什么都没有说过,不过夫人好像什么都知道。还让我对二皇子说,既然卢家肯退亲,有些事也该收手了。”
姝儿转头看项辰:“你还做了什么?”
项辰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看着姝儿,柔声道:“左不过是让我皇兄对卢氏宗族施些压力罢了。”
姝儿心里觉得怪怪的,却也没有多想,整个人都沉浸在卢焕之愿意退亲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