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辰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感觉就像揉一只小狗:“外祖母就要回来了,听说她每次回山庄都要刁难你和舅母?”
“祖母是王家嫡女,也是爹爹原配妻子的堂姑姑,自然不喜欢我们母女。”
项辰见姝儿还无意识地握着他的手,笑了:“外祖母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今日,我先教你弹琴的指法,你这两天勤勉一点,练练熟,然后我会寻一简单点的曲子教你,我还画了一幅松鹤图,到时你将图送给外祖母,就说是你画来孝敬她的,这样保管今年她挑不出你什么错来。”
姝儿心口烫,怔怔地看着项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外面冷,我们还是先进屋吧。”
项辰点头:“确实有点冷。”说完,便拉着姝儿的手一起往屋子里走。
进了屋,灵芝见他俩依旧手牵着手,频频朝那两只手看去,姝儿似乎也现了,她在不知不觉中和项辰手牵着手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竟不想抽回。
她鄙视自己这种不受理智控制的热血行为,强迫自己将手抽回:“你要先教我弹琴吗?”
项辰负手而立,侧身看着古琴道:“今日我先教你指法吧,这个需要练,一点捷径也没有。”
她早知道练琴是要下苦功夫的,所以迟迟不肯学,她颓败的坐到古琴旁,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项辰走到她身后,躬身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我先教你右手的指法。”
姝儿全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项辰将她食指用力往下一按,琴弦出“嘭“的一声响。
“这个是抹。”项辰再将她食指往前一送:“这个是挑。”
姝儿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终于明白他为何执着于教她弹琴了,他心机实在太深沉了。
“这个是勾,这个是剔,托,劈。。。”一个一个散音从姝儿指尖流出,而项辰的身体弓得越来越低,他们的脸就快挨到一起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凝视着她的目光
姝儿被他看得心里慌,根本无心学琴,只能用力挣开项辰的手,腾得从椅子上跳起,旋即一转,跳开了数尺:“你。。。你直接弹给我看就行,我。。。我要看过才能记住。”
项辰静静的看着她,姝儿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项辰黯然道:“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何必如此惊慌。”
她暗暗咬牙,他这是明知故问,她为何这么惊慌他心里没点数吗!
姝儿觉得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我。。。我已经定亲了。”
项辰冷声道:“你没有。”
姝儿一愣,这才想起她与卢焕之确实没有定亲,只是双方长辈的口头约定,可那又如何,爹娘都是一诺千金之人,既然定下了,就不会反悔,而她自己也是答应了的。
项辰郑重地道:“我要娶你!”
姝儿脑中一阵轰鸣,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还性子粗野。。。又喜欢舞刀弄枪。。。”
“你非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是吧。”
“也。。。也不是。。。但。。。”姝儿不知要说什么。
项辰极郑重的躬身赔礼:“当年是我肤浅,不该初次见面就对你妄下判断,你博古通今,胸有丘壑,我自愧不如,今日就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可。。。可我想嫁给卢焕之。”
她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虽然她现在确实有点动心,但她相信自己可以克制的。
项辰直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用手轻轻地撩拨着琴弦,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在婚嫁这件事上,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人能如愿?”
姝儿还未反应过来此话何意,项辰已向她逼近,她慌忙后退一步,项辰不愿将她逼得太过,便不再往前。
项辰看着姝儿,语气坚定:“姝儿,不管你想不想嫁我,我都一定会娶到你。”
姝儿惊于他的自信狂悖,心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甜蜜欢喜,心乱如麻,一时竟无言以对,项辰转身坐回琴旁,扶手弹琴:“右手的指法,我做一遍,你看仔细了。”
“什。。。什么指法?”姝儿尚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右手的指法,你不是要我弹一遍给你看吗?”项辰神色淡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项辰将各个指法又逐一教导了一遍,见姝儿依旧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叹了口气:“罢了,你今日定然是学不进去了,我明日再来。”
直到项辰走了,姝儿还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