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这才想起今日秦非嫣邀约他们几人去她那里喝酒,歉疚道:“对不起,我忘了,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秦非嫣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姝儿叹了口气,怅然道:“你都看到了?”
秦非嫣点点头:“那日我们一起上山烤肉,提到你与卢焕之的婚事,我便觉得他的神色不对,今日又。。。”
姝儿疑惑道:“我不解。。。平日里除了书房听夫子授课,我与他并无太多交往,为何他会。。。?”
秦非嫣理了理姝儿鬓边散乱的头,笑道:“你那么美,又与他朝夕相处,他对你动情,不是人之常情吗?”
“所以他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美?”姝儿有些失落地道:“那我干脆划破自己的脸算了。”
秦非嫣莞尔一笑:“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男人都是重色的,没什么好介意的?怎么卢焕之可以重色,他便不行了?”
姝儿看着秦非嫣,一时竟想不出反驳之词。
秦非嫣探究地看着她:“你是不喜欢他纠缠你,所以想划破自己的脸,还是不喜欢他因为你长得美而喜欢你,与他赌气?”
这是一个好问题,她忽然现她刚刚想要划破脸是为了赌气,她在与项辰赌气,只因为他贪恋她的容貌,所以她竟生气了!
“我。。。我不知道。。。”姝儿茫茫然道:“我不讨厌他,但是我有婚约了。”
秦非嫣以为姝儿情窦未开,决定直白一点:“二皇子与卢焕之,你更喜欢和谁在一起?”
姝儿坦诚道:“我只见过卢焕之一面,对他印象不错,但喜欢。。。好像还谈不上。”
秦非嫣不解:“那你为何答应这门婚事?”
姝儿道:“他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
秦非嫣问:“什么样的生活?”
姝儿道:“像现在这样平静安稳又无拘无束的生活,我身后有父亲兄长撑腰,出嫁之后,他必不敢薄待我,自然也不好拘束我,洛阳城又是我父兄的天下,我在那边与公主无异,我都想好了,成婚之后,我会在洛阳城开一个小小的医馆,请一些有名的大夫坐堂,若是遇到了疑难杂症,我便亲自去为人看诊,我还要开个戏院,我知道好多有趣的故事,都可以排演成歌舞,闲暇时,我还可以游历山川美景。”
秦非嫣看着姝儿,不解地道:“你想做的这一切都没有卢焕之,你想嫁的是洛阳太守这个低于你身份品阶的官职,而非卢焕之。”
姝儿忙摇头:“那也不是,若他其貌不扬又或是年纪老迈,我也是不愿意的。”
“那我问你,若是今日洛阳太守另有其人,而那人也是年轻俊朗,但是你连面都没见过,你可还愿嫁?”
姝儿想了想,点头道:“自然是愿意的。”
秦非嫣又问:“若那人不是洛阳太守,而是你哥哥手下的一个将军,你可愿嫁?”
姝儿问:“也是年轻俊朗的吗?”
“算是吧。”
“那也行啊,我哥哥治军甚严,他提拔的将军定然也是不错的。”
秦非嫣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为什么?”
姝儿不解:“什么为什么?”
秦非嫣握着姝儿的手,有些心疼地道:“你容貌绝美,又是师父师娘的掌上明珠,你明明可以寻一个你喜欢的男子,为何非要委屈自己?”
姝儿摇摇头:“喜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不想参和,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找个门当户对长得不差又喜欢我的人嫁了就行,若不是我怕黑,又怕孤单,其实不嫁人也没关系。”
张恺与她学历相当,家境相当,长得也好,她本是做好了两人婚后一起艰苦奋斗奔小康的打算,谁知张恺太有赚钱的头脑了,一骑绝尘,倒显得她很无用。
秦非嫣睁大眼睛:“以前?”
姝儿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补救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
秦非嫣轻轻地哦了一声,想起小师妹小时候确实怕黑又怕孤单,到了晚上,都会央求师母陪她睡觉,若是师母有事,她便会裹着被子来她院子里找她,即便现在长大了,她夜里也是要点一盏灯,要灵芝睡在外间陪着她。
可有一事秦非嫣还是困惑:“为何你会觉得喜欢是一件麻烦事?”
姝儿想着上一世的父母在有了弟弟之后,将她扔到老家,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心底就隐隐痛,哪怕今生的爹娘再宠她爱她,她都无法释怀,她不想再被人无情的抛弃一次,只有找个官衔地位都不如她的人,她才能牢牢把握,才会有安全感。
姝儿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道:“喜欢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而人一旦有了得失心,就会活得很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是积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投胎到浮戏山庄这样的好人家,我不要什么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也不要建功立业名扬天下,我只要爹娘平安,能让时时我承欢膝下,然后择一个离他们近又让他们满意的夫婿,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
姝儿不想回忆一些不开心的,也不愿再深思项辰的事,便可怜兮兮地道:“师姐,我饿了,四师兄和七师兄也等得久了,我们先去用膳吧?”
秦非嫣似笑非笑的看她:“明日他就要来教你弹琴了,你还吃得下?”
姝儿不解:“弹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为何你们都对它特别在意?”
秦非嫣见姝儿懵懵懂懂,忍不住笑了:“我当年是央求二师兄教我弹琴的,你可明白?”
弹琴。。。谈情。。。难不成是个谐音梗?还是项辰想要用弹琴来暗示什么?可即便他暗示了,她也听不懂,姝儿惆怅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了。”
秦非嫣神神秘秘地道:“那你明日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