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觞却很坚决,道:“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裳。”
“哎,你小子,要求还不少!”白青竹一贯是出了名的节约。
当然,他的节约并不是因为他想节约,而是这几身常穿的衣裳都是他夫人买给他的,他还舍不得让别人穿呢,没想到顾流觞还敢嫌弃!
“我不管,反正我不穿!”顾流觞道。
白青竹可不是沐依裳,不惯着顾流觞,直截了当道:“你不穿,我撕了你这一身,我看你是光着出去,还是穿我穿过的。”
“啊!非礼!!!”白青竹还没等动手,顾流觞便大声的叫嚷起来。
张夫人听到声音冲进来的时候,顾流觞正委委屈屈的坐在卧榻前,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
她的视线在顾流觞身上停留数秒,又在白青竹身上停留片刻,“你们干什么呢?”
白青竹刚要开口辩解,顾流觞就先他一步,急匆匆地躲到张夫人身后去,“夫人,白师伯欺负人。”
任谁能扛得住这么标致的美人撒娇,哪怕已经知道他是个男儿身也忍不住动容。
张夫人一左一右的叉着腰,道:“白青竹,我让你来给他找身合适的衣裳,你趁我不注意,干了什么勾当?”
这话问得白青竹满头冷汗,他连忙辩解道:“夫人,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他,他非要嫌弃我的衣裳旧,不肯穿,我就……就是吓唬吓唬他。就是给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图谋不轨啊!”
顾流觞却从张夫人肩膀探出半个脑袋来,“白师伯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在张夫人面前,你就打算图谋不轨吗?”
张中芸也是个暴脾气,被顾流觞这么一拱火,立刻皱起了眉,“白青竹,我看你是想造反了!”
白青竹紧张起来,双手胡乱的摆动着,“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呀,是他……他挑拨离间,夫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此刻,白青竹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顾流觞一眼,却被那人反咬一口。
“张夫人,他……他瞪你。”顾流觞道。
张中芸左右看了看,大步往卧榻前走去。
她从床沿抽出一根鸡毛掸子,在手里挥了挥,道:“姓白的,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
而后,顾流觞看了一场生死大戏。
白青竹被张夫人打得遍体鳞伤,捂着肿起来的脸蜷缩在一边,嘴里还是一个劲儿得嘀咕着:“夫人,冤枉,冤枉啊!”
张中芸也是被气得够呛,一手提着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呼吸微微急促,心口起伏,很有一种母夜叉的派头。
连原本只是看戏的顾流觞都觉得,这张夫人也太凶了。
还好师尊足够温柔。
张中芸收拾了白青竹,便将目光投向顾流觞。
被她突然看过来,顾流觞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张中芸见吓到了他,立刻将手里的鸡毛掸子背在身后,笑盈盈的说道:“小流觞,你别怕,我不打你。”
顾流觞尴尬的笑了笑,道:“张夫人真威武。”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子吸引人的本事在身上,尤其是对女人,便是再凶悍的女子瞧见他这样好看的,也忍不住心软。
张中芸笑着转身到柜子前,取出一身新衣,道:“这是我刚买回来的,青竹还没穿过,你穿这个好了。”
顾流觞十分乖巧的点点头,从张中芸手中将衣裳接了过去。
他眼见着张中芸走到白青竹身边,在他脚踝上踹了一脚,道:“别装死,给我出来,别偷看小流觞换衣裳。”
“是,夫人。”白青竹含含糊糊的说着,便灰溜溜的跟上了张中芸的步伐。
顾流觞瞧见两人出去,心里不由得感慨。
若是师尊肯喜欢他,便是让他如白青竹那般挨打也高兴。
这样一想,他不免对白青竹生出几分羡慕之意。
不到一刻钟,顾流觞便换好了衣裳出门。
张中芸和白青竹正等在门口。
顾流觞推门而出,面上略微带着几分羞怯。
毕竟被人直勾勾盯着看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
玉冠将那人的乌束起,很是增添了些俊朗和儒雅。
那身淡绿色的锦袍穿在顾流觞身上倒还算合身,衬得他整个人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