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觞的眸子沉了下去,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
“师尊……应该不会和萧师伯在一起的吧?”他问出这句话,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沐依裳一滞,道:“你萧师伯……还不错。”
她这一句不置可否的话,让顾流觞的心骤然跌入谷底。
他只觉得脑袋空空的,嘴巴不受控制的问:“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沐依裳无奈哼笑了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还不错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和他试着来往看看。”
“这怎么可以?”顾流觞几乎是未经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
他的语气不自觉拔高,像是在质问。
沐依裳抚着他脑袋的手一僵,眸子紧了紧,道:“阿觞,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掺和,好吗?”
顾流觞捏紧了拳头,眼眶有些微红,“师尊……喜欢他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惶恐。
沐依裳没办法对他说有关阎漱玉的一切,只能轻描淡写地说:“算是喜欢吧,萧师兄模样俊俏,修为也很高,我们看起来也还算般配,不是吗?”
般配?根本一点也不!
沐依裳安慰他说:“阿觞不必担心,就算我成婚了的话,你也是唯一的弟子,不管往后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照顾你。”
顾流觞咬紧了嘴唇,他不想要被照顾,只想……只想……
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随你的便!”
说罢,他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此刻的沐依裳,没心思管顾顾流觞,只一心都是如何借由萧跃笙打探萧漱玉的情况。
次日一早,沐依裳便亲自去去若怀宫问一个结果。
就在她走出水月宫的时候,一个房间吱呀一声开了门,顾流觞望着水月宫的宫门,一拳重重的打在门框上。
鲜血顺着他的拳头滴落在地上,溅起嫣红的血花。
沐依裳许久没有来若怀宫了,若怀宫是除了霜华宫以外,最大的宫院,是白青竹还没有成为掌门之前所居住的宫院。
自从白青竹搬到霜华宫去之后,沐依裳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一进宫门,沐依裳便瞧见前方广阔的演武场上,十几名弟子正在演练,而几人前头站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白衣男子。
男子面若璞玉,俊朗非凡,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衬得他十分贵气。
那人正是萧跃笙。
只不过,沐依裳的视线并未落在那俊俏的男子身上,而是定格在萧漱玉的身影上。
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能遮掩住自己身上的魔性?
正在沉思之时,萧跃笙留意到了她。
一见她,萧跃笙立刻红了耳朵。
虽然萧跃笙生的俊俏,但碍于他那张冰块儿似的脸,还有木讷寡言的性子,还从未有姑娘对他示好过,除了……
萧跃笙也下意识看了一眼萧漱玉。
虽说仙门之中,师徒相恋这种事情常有,霜华门中便有例子,凌霜涎都不知道和他的弟子恋过多少次了。
若不是听说这几年他心里惦记着一直未能到手的顾流觞,怕是不知还要祸害多少女弟子。
诚然,这种事也并非霜华门一家,天下仙门众多,以霜华门为的尚且如此,其余的更不必说,甚至有仙者收弟子便是为了掩人耳目,背地里做些难看的勾当。
对此,萧跃笙一贯是嗤之以鼻的。
他为人端正,事事都做的严严谨谨,从不愿有任何疏漏,落人口舌。
因着自己这么个性子,他是绝无可能和自己的弟子有什么牵扯。
是以,在萧漱玉明目张胆的向他示好之后,他便开始冷漠的对待这唯一的女弟子。
沉默片刻,萧跃笙向沐依裳走了过去。
沐依裳一回神才留意到那人已经到了她面前,“萧师兄。”
萧跃笙颔,道:“沐师妹是为了昨日的事?”
沐依裳也不遮掩,点头道:“我昨夜想了想,觉得掌门师兄说的很有道理。虽说如今我和萧师兄眼下还没有感情,但毕竟同门之谊,我对萧师兄的印象也很好,如若有机会,多相处相处或许也是好的,不知萧师兄是怎么想的。”
在这些事情上头,萧跃笙可以说的上是保守到了极点。
哪怕只是听着沐依裳说这些话,他也觉得难为情。
昨晚,他一夜未眠,认真的思索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