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会时间,尹哲安排的人就过来了。
其余人分开走,她们和张姨一块走,张姨原是要她们都在山下等的,但尹蔓坚持要上去,她要去看一看卢娉说的那个城堡。
张姨显得很熟练,砍断荆棘的手法都很专业,似乎她们成了拖后腿的人,尹蔓背着柳思隐脚步微微晃动,就失了平衡感往下摔去,她倒是没什么事,柳思隐头磕在了树上昏了过去,腿上也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思隐思隐。”张姨连忙过来给柳思隐做了简单的包扎,对尹蔓说:“大小姐,柳小姐只是昏过去了,并不要紧,我来背吧。”
尹蔓也没有逞能,变成了张姨背着柳思隐,张姨背着个人走路都比尹蔓更稳,看着尹蔓走两步要扶着一个树喘口气,张姨说:“大小姐,其实你和柳小姐在山下等就好了。”
“张姨,我只是想知道深山里的城堡,还能不能叫童话。”
当然不能。
等着找到的时候,尹蔓已经累的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前的确有座城堡,藏于深山里的城堡。
但尹蔓站在外面朝着里面看了眼,只觉得那像是座巨大的囚牢。
进去的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黎绵,只找到了一位老妇人。
她头花白,脸上满是沟壑,头已经很长很长,像是长长的拖把挂在头上,皱皱巴巴的皮肤彰显著她的年纪,她被人架着到了尹蔓跟前。
看到了尹蔓,眼里有一瞬的惊恐:“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不是我!”
她像是失了魂,一下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不是我,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你认识我?”尹蔓蹲下身,看着那妇人惊恐的眼神,原主性情不像梅清,但长相是有几分相似的,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你是不是黎绵?”
“你,你不是梅清,你是谁?”
她真的是黎绵,资料上黎绵应该还不到五十,眼前人却衰老的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
在来之前她想过无数种逼问黎绵的办法,可面对这个苍老的人,她逼问的话到了嘴边都没能说出口。
她将老妪花白的抚开,那张脸被岁月的刀割过的痕迹,衰老的已经看不到当初的模样了,尹蔓不是同情心泛滥,她是真的觉得黎绵有些可怜,原本不到五十的年纪。
“我叫尹蔓,是梅清的女儿,是来调查梅清死因的。”
黎绵愣了愣,忽的有了很大的反应,她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朝着尹蔓磕头:“是我是我,你杀了我吧,梅清是我杀的。”她似乎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刚才的极力否认和此刻的俯认罪,仿佛是两个人。
她的额头有了血印,有鲜血顺着滚落,尹蔓连忙拦住了她,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她安静了下来,却像是疯的更厉害。
“杀了我!”她恳求着。
“你冷静点。”尹蔓有些头疼眼前人的疯态,可老妪一下又格外安静下来,她靠在尹蔓的怀中,这一刻目光清明:“你是个好人,就像你妈妈一样好。”
她眼睛里似有一丝对梅清的怀念。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和尹南柏的,,还有你的妈妈。”
黎绵以前并不叫黎绵,她叫尹绵,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店老板,她以前是尹家的养女,说的更具体一点是尹家的童养媳。
是因为尹南柏幼年时期的身体不好,他父亲动了封建的心思——冲喜,但大家小姐哪有三四岁就嫁人的道理,于是也就有了尹绵,的确订了婚之后,尹南柏的身体一日日好转了,当然她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对家里人说是养女,对外呢就没摆出去过,只有尹南柏知道她是他的童养媳。
尹南柏总说等他当家做主了,一定会给她名正言顺的,当然也只是说说罢了。
那年,尹家落败了,尹南柏的父亲跳楼自杀摧毁了所有的平静。
“绵绵,你乖你乖。”她那时候还不懂乖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被尹南柏赶出了尹家,她有了的名字黎绵,尹南柏给尹家找到了的生机,而那个生机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她叫梅清,是梅家独女。
他要娶梅清,要充当一个这世界上没有的好男人,所以她被当做了污点丢掉。
她的生命是被尹父教导出来的,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是尹南柏的妻子,不做她的妻子了,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还好尹南柏对她是有情谊的,他给了她一钱,黎绵拿着那钱在尹氏对面楼下盘了个店铺,开了家咖啡店,不过是想偶尔可以看上他一眼,或许他可以来喝杯咖啡的,只要他愿意,她随时为他准备着。
当然,尹南柏太热衷于扮演完美丈夫的角色了,以至于那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但她在咖啡店见到了梅清,那是个美好到令人自惭形秽的女人,她很爱喝咖啡,偶尔还会带朋友过来,朋友带来带去只有一个人叫徐婷,也是在她们的交谈里,她才知道梅清是怎样优秀的人,她可以掌握整个尹家的生死,可以在商界大放光彩,会骑马射箭打枪还会高尔夫游泳泡茶……
许许多多,似乎没有她不会的。
因为关了店,会格外冷清,她不适应一个人的孤独,常常会把店开到凌晨,但她一个女孩,还是姿色不错的女孩,会让人心生歹意,那晚碰到了两个流氓找事,还好遇见了梅清,她替她打了混混,真的是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