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也有些心不在焉:“灵魂应该是有的吧。”
柳思隐拽着她袖口的力道加重,她似乎更为不安,尹蔓问她:“怎么了?”
柳思隐微微扬起头:“我想亲你。”
她们将会在月色下拥吻,在黑夜中互相拥抱,然后有一段还算浪漫的告白,就像书里那样。
“别离开我。”
柳思隐从来都不笨的,她能在五六岁的年纪,急消化完母亲失明的消息,明白她要照顾家,还要保护沉思的现实。
在那个年纪她就可以带着失了明的沉思搬倒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重生活,这其中藏着许多的风险,她都一一化解,或许也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聪明。
那个镇上的人也并不友好,在那里生存也颇多艰难。
她忘了告诉尹蔓了,在那个年纪,她有很长时间将头剪得很短,衣服只穿长裤长袖偏男款,常常与人打架,为了保护沉思。
她的额头还因为打架撞到石上,缝过针,是留了疤痕的,但回了柳家以后,柳媚为了金丝雀的完美,带着她做了手术。
柳思隐还能在十四岁用最快的度接受她被母亲抛弃的事实,接受柳媚的一切安排,接受她的一切精打细算,察言观色,认清时局,她一直很清醒,金丝雀的柔弱是进了柳家才学的,但柳媚说她学的很好,从野丫头变成柔弱的金丝雀用了极快的度,那种学习能力让柳思隐偶尔都会忘记,有些危险她似乎可以尝试反击。
彻头彻尾的金丝雀,只需要听话乖巧,柔弱不能自理更好,这样才招人疼惜,柳媚是这样说的,那样的人会格外让人有保护欲望。
尹蔓就似乎是这样一个愿意保护金丝雀的人,可偶尔她觉得尹蔓比她更需要被保护,奇怪了许久,今天似乎有了答案。
大小姐刁蛮任性不通人性,但如果她不是大小姐呢。
似乎并不难接受这下,她从来在乎的都是她的好,而不是她的身份。
她和沉思不太一样,沉思当初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女儿抛弃了她,将她送回柳家,她不恨沉思,甚至理解沉思,所以她也用了极快地度接受了沉思和卢娉的问题,沉思一直是那样的一个人,需要依靠的,失去依靠她活不下去。
小时候靠父母,成年后靠金主,失明后靠女儿,失去女儿后靠着姜承武,没了姜承武有个卢娉也不奇怪。
卢娉很优秀不是么,有钱有势还有手段。
她不知道沉思在卢娉那算什么,但很清楚卢娉在沉思那算什么,一把保护伞。
如果有一天卢娉保护不了她,大概会放手的,就像面对柳思隐和更加强壮有手段的姜承武,她会选择姜承武是一个道理。
但她不是沉思,她不在乎身份,只在乎人。
尹蔓给她的一切承诺都太美好了,她说感情只能有两个人,她说一定会娶她,她说她有她,就算看不见也不要紧,她分明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什么可取之处,尹蔓还总说遇见她很好。
第一次有个人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像暖阳温度很舒服,不会被灼伤,不会觉得过火,一切都是刚刚好。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但如果尹蔓需要,这条命可以替她挡在前面。
当然,一切还只是猜测。
她不一定会是灵魂,但她的确不像是那盛传多年的坏小姐。
如果是爱上了一缕灵魂,那么将为之魂牵梦绕,夜不能寐,或许,会失去。
但此刻,想拥抱,想触碰。
往后的事,要留着以后想。
她有些困了,就斜斜地靠在尹蔓怀里进入了梦想,她们最后靠在顶楼的墙边,席地而坐进入了梦想,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映衬着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像是镀了一层柔美的光,醒来就能看到这样的光景,是福气。
尹蔓欣赏着不过片刻,便被上来的人惊扰。
“怎么睡在这里了?”是卢娉,她精神状态看着好了不少,但脸色依旧苍白,她怕卢娉吵了柳思隐休息,便示意卢娉小声些,自己也是小声接着话:“赏月。”
卢娉极为不解地看了看靠在尹蔓怀中的柳思隐,问道:“她看到见?”
“重要的不是月亮,是身边人。”她的浪漫话语听到卢娉耳朵里就不太一样了,卢娉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扶着栏杆,迎着朝阳站立,感受着清晨的缕缕清,她说:“感情真好。”
应该不是听错了,她的确在卢娉的声音里捕获了一些羡慕。
这个点,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件奇怪的事。
“沈阿姨呢?”
“在睡。”卢娉顿了顿,又补了句:“昨晚应该是累着了。”
她居然还好意思提起来,尹蔓又想到了昨晚听到的声音,那些靡靡之音,尹蔓现在想来都还有些面红耳赤,更多的当然是尴尬,毕竟沉思的身份是她岳母,她小声:“你身体也不太好,那种事还是克制的好。”
卢娉睨了眼她:“只要你少问我点剧情,我好的不得了。”
“我主要是担心沈阿姨。”
卢娉觉得烦,揉了揉原本就没有打理的长:“她有什么好担心,迟早也得死。”
又是这种话,尹蔓听都听烦了。
“不要总说丧气话。”
卢娉没有理会尹蔓的抗议,她将一缕缕乱晃的头撩到而后,蹲下身看着两人,更准确地说是看着柳思隐:“她长得很像沉思,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