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涉这个人,乔一航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回想起在床底两人四目相对的模样,就有一点想要叹气。
“你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十分稳定。”乔一航说道。
被乔一航记挂的江亦洲也有些为难,他倒是从许阳的房间里逃出来了,但问题是贺沉司正在书房,他不可能当着贺沉司的眼皮子底下偷文件,只能选择后退。
“咚”的一声,听到声响后,江亦洲下意识朝着书房的方向看去,只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以至于江亦洲觉得这像是个陷阱,他犹疑着往前走了两步,手中的冰霜已经逐渐浮现,待走到书房时,他才略微一愣,贺沉司已经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即便如此,江亦洲还是非常谨慎地戴起了口罩,压低声音焦急道:“执行长?执行长?你怎么了?”
他连续喊了好几声地上的人都没什么动静,江亦洲抬起脚随意踢了贺沉司几下,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腹部,鲜血泅了出来,隐隐浸透衣衫,江亦洲唇角微扬,眼底带着一丝久违的笑意:“大执行长,你比我想象中的脆弱了。”
他哼笑一声,原本想先找文件,再杀贺沉司,但留着贺沉司说到底也是夜长梦多,还不如直接杀了让他安心一些。
他的手中凝结出了一柄锋利的冰刀,刀尖对准了贺沉司的心脏,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被穿透了心口而死,这辈子总得让贺沉司也尝尝这种滋味。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但还是在运气上差了一筹,暴烈的火焰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江亦洲反射性立刻凝结出了冰墙,但也只是阻挡住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穿透冰墙,重重击打在他的胸膛,他整个人都被撞的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了书柜上,而后摔在地上,那些书纷纷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江亦洲甚至躲闪不及,他刚刚似乎听到自己骨头碎裂折断的声音。
但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这样熟悉的恐惧,他之前也经历过一次,仓皇抬头看向了贺沉司,却见对方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提起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了一点。
“咳咳。”他的胸口一阵剧疼,喉头腥甜上涌,几乎一张嘴就能呕出血来,即便没有镜子,他也能猜到自己现在脸上一定十分难看。
能在一件事情上栽倒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坑,江亦洲已经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比较好了。
别的不说,他现在已经快要相信贺沉司就是天选之子了。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惊到别人,但第一个赶来的却是乔一航,其他人也立刻过来了,却被乔一航喝止住,他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和执行长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聊,不允许让任何人靠近这边。”
“是,副队。”另一人说道。
乔一航见他们走了,这才敲了敲书房的门,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将门打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贺沉司躺在地上,腹部的鲜血已经在身下汇聚了一小滩,而书架全部翻了,一人正靠在墙边,脸色惨白。
“……”他扯了扯唇角:“你这让我怎么做?是抓你还是放了你。”
这句话是乔一航对江亦洲说的,江亦洲现在不太想说话,胸膛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不明白此刻本该还是九级异能者的贺沉司,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晋级了。
他能感觉到那股火焰的强大威力,估计他躲避的再晚一点,这张俊俏的脸就保不住了。
“你把贺队怎么了?”乔一航上前扶起了贺沉司,手摸到了对方黏腻的鲜血,他扭过头死死盯紧了江亦洲道:“我放过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对贺队动手?周涉,你就真的一点不念我们三个人多年的感情了吗?”
“我不是周涉。”江亦洲看着乔一航,实际上他并非不想逃,而是站不起来:“我叫江亦洲。”
“你就是周涉。”乔一航紧盯着江亦洲,他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就是周涉,江亦洲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周涉,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合影,当初许阳想要看,但他没来得及看就这样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这东西回到了我这里,我就把照片一直带在身上了。”
他将照片递给了江亦洲,江亦洲有些排斥,但照片都送到了面前,也只能看一眼。
照片上的人眉眼之间的确跟他有些相似,换个角度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本来不太乐意的江亦洲也变了脸色,他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人。
如果这个人是周涉,那他又是谁?他明明叫做江亦洲。
什么情况……什么意思?
“就算是看在我们之前也合作了不少年,而且危险的时候,我们三个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周涉,我知道你看不惯贺队,但你不能杀他。”乔一航摇了摇头,他道:“我们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也许哪天我就会没了,贺队也会没了,你也会没了……至少在这天到来之前,我们得共同抵御外敌,抵御丧尸侵袭,不能自己人对自己人动手。”
“这句话你应该告诉你的贺队。”江亦洲冷笑一声道:“当初是谁说只要抓捕周涉,就算是残废的也无所谓,不惜任何手段进行逮捕,在他眼里,我算是队友吗?”
这句话让乔一航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如果你不是周涉,为什么这么厌恶贺队呢?”乔一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