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珠点点头,打量着四周的景象,树下摆着石桌、石凳,那石桌上还刻着棋盘纹样。
云珠轻轻摸了摸那纹路,深浅不一,看着是放了许久的物件了,她好奇地问道:“玄烨,这棋桌是你用的?”
康熙颔,跟她说起这棋桌的趣事:“小时候我和裕亲王就在这儿下棋,若是谁下输了,就罚那个人倒着背书,每回都是我赢,后来裕亲王背不出书,还被先帝罚了扎马步…”
他说起此事洋洋得意,眉宇间也散出不一样的光彩,云珠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些沉默:“那时皇额娘就靠在这棵桐树下,陪着我们下棋,时不时还会喂我吃一口桂圆羹,只可惜如今再也吃不到了…”
云珠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康熙下意识回望过去,唇角轻轻弯了弯。
尔后他抬起头看着树冠,细碎的阳光透过树缝落下,朦胧间他仿佛看见一道温暖的目光投来,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与激荡。
康熙平复着心绪,缓缓收回视线,拉着云珠往里边走,边走边介绍宫里的各处景致。
他把小时候留下的痕迹尽数展现在她面前,就连那羞耻的身高印记也小声抖落了出来。
他将满满的心意全都铺在云珠面前,似乎从此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的帝王,而是与她风雨同舟、共度余生的玄烨!
……。
承乾宫
“你说什么?德妃去了景仁宫?”佟贵妃捂着胸口,一想到德妃成了那个例外,顿时目露悲凉,猛地吐了口血。
齐嬷嬷一看这还了得,上前拨开这个奴才,啐了她一口道:“在贵妃面前胡说些什么?仔细我撕烂你的嘴!还不快下去!”
她边扶着佟贵妃,边拿着帕子给她擦嘴:“娘娘,您可不要听这小蹄子胡编乱造,指不定她就是德妃派来的。”
她想让佟贵妃放宽心,可佟贵妃大受打击,已然听不进任何话语,她喃喃道:“德妃居然去了景仁宫,景仁宫。”
自从姑爸爸走后,景仁宫就被表哥封存,除了他自己再无人能去,就连她也不行,德妃能进景仁宫,这不就意味着…德妃在表哥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齐嬷嬷见她面色泛着青白,顿觉不好,她喊来晚霞照顾贵妃,自己则拿着对牌去请太医来。
才刚走几步,就被佟贵妃叫住,她大哭大闹地喊道:“本宫不要太医,本宫要见皇上!去请皇上来!”
她的身子几乎要探出床外,晚霞苦着一张脸求助:“齐嬷嬷,这可怎么办呐?”
齐嬷嬷跺了跺脚,眼看佟贵妃状若癫狂,只好扶了一把:“奴才这就去请皇上,皇上马上就来!”
佟贵妃听见她这么说,顿时安静下来,不过她嘴里还在不停念着:“表哥…”
晚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去桌边倒了盏茶喂她喝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康熙就匆匆赶来了。
他看了眼床上披头散的佟贵妃,想着齐嬷嬷方才哭喊着贵妃命不久矣的话,心里不由确信了几分。
他眉头微蹙,缓步走上前:“贵妃,朕来了。”
佟贵妃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不由盈满了泪水,她痴痴地看着康熙:“表哥,你来看我了。”
康熙见她病成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到底是亲表妹,他坐在床边安慰道:“对,朕来看你了。”
佟贵妃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柔了,自从她诞下小公主后,表哥就再也没踏足过承乾宫,反而整日待在德妃那儿,想到德妃,她的表情蓦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