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皇上将才醒过来,说这些不中听的干什么。”
陈太后看这氛围,连忙帮着朱翊钧把矛头挡了下来,转移话题道:
“对了,皇上,哀家已经帮你把那个嘴碎的太监给仗毙了,往后就不消你麻烦了。”
“这段时间要是累了,就说出来,哀家和你娘亲还算年轻,能帮上忙,处理些政务不是问题。”
朱翊钧听着这番话语,内心思量起来。
他本来就很是想要相信派出刺客的凶手不是陈太后的。
听了这番话,这股意愿变得更加强烈了。
他一向都是很尊重、感激陈太后的。
对于朱翊钧来说,陈太后对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尽到了母亲的责任。
因此,他也不想去怀疑陈太后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他已经彻底放心了。
皇宫深似海,和多问题都不能只看表象。
就像那个伺候自己日常起居的太监。
裹着一层表皮的时候,谁知道他会在自己受刺,昏迷不醒的时候涉政捣乱呢?
保持一份怀疑心总没有错。
不然因为一时心软,判断失误,导致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可是后悔都没地方哭。
陈太后和李太后两人仍然在吵嘴。
李太后听到陈太后的这番言论,立马表示出反对来:
“皇上已经年逾弱冠了。”
“也该是时候尝试着一个人处理政务了,上早朝了。”
陈太后听了,神情总算掠过些微不悦,回击道:
“早朝压力这么大,有时哀家与你两人都忙不过来,皇上还受过伤,能应付吗?”
正当二人吵嘴的时候,朱翊钧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言。
“朕一人便可。”
李太后闻言,心诚不悦,以为朱翊钧又要犟嘴。
正要对准矛头,朝向儿子叨唠两句,却突然察觉看到朱翊钧身上的改变。
一种之前未有过的气质,显现在了儿子身上。
那是一种决断的、独属于帝王的气质。
“母后、皇太后。”
“朕少时愚钝,不同世情,让您二位受苦。”
“如今,朕以了然大明之祸端,是该受接大位。”
随着一声声沉重的语句,几位敬事太监,端着龙袍玉冕,从宫外列队走进。
“朕堂堂大明天子,何须他人帮助亲政!”
“这是我朱家的天下,还有人想要篡位不成!”
“宣百官!朝服!升朝!”
陈太后看着朱翊钧的成长,喜笑颜开,眼角都泛起些微泪花来。
李太后却神色庄重,双眼微微眯起,又一次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
亲情失而复得的喜悦悄然褪去。
让她又一次以皇太后视角审视万历皇帝,朱翊钧。
现在的朱翊钧,确实已然非同小可。
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原来那种得过且过的颓废感。
取而代之的是神不可见的城府与镇静。
以往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他一直都是在装的吗,故意扮猪吃虎?
还是突然遭劫难后,下定决心,痛改前非?
无论怎样,李太后都觉得很是满意。
他的儿子身上此刻正散着帝王的威严。
如群壑的山崖一般,雄浑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