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余青青也并没有扭捏拖沓,直接抬手接过那枚丹药,随即很认真朝他拱手行礼。
“师父在上,若是他日得闲,弟子自当为您奉茶补礼。”
话毕,她便提剑推开门。
外头狂风骤响,吹得少女衣袖猎猎作响,她却浑然不惧似的。
衡须子一愣,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只留下两个字:
师父。
等等,这臭脾气的怪丫头居然真的叫自己师父了???
她还说要补拜师礼。
“好,好啊!”
老顽童忽然之间哈哈大笑,想起来很久以前神算子为自己占卜的卦象。
命中该有一徒弟。
不知为何,他与余青青第一面就相见如故,倒不是什么亲切之情,反而像是早知道这丫头调皮捣蛋五迷三道,不会让自己省心似的。
但偏偏就是觉得——
这样天资聪颖的少女,就该是他铁手诡医的徒弟!
余青青不知道那俩字会对衡须子冲击力有这样大,此刻她正将手中那副龇牙咧嘴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随后来到桃花林外。
桃林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像是被人辣手摧花似的。
“强行破阵,确实厉害。”
老头留下来的这阵法果然被他们破除了个干净。
有蓝衫青年长冠玉立,他手中折了枝桃花,眼神狠辣道:“看来便是你杀了我弟弟,还躲藏在此处。”
两人目光相对,电光火石间有无数花叶形成涡旋涌起。
宋魏祥眉头紧蹙,心间忽然一惊:“你身上——”
他竟然感受到了那股,和裴昭霖同根朔源极为恐怖的阴煞之气。
“哦,你说宋冥,确实是我杀的。”
余青青抬起指尖,她笑起来时脸颊梨涡深缵,像是天真无邪般回他:“你那滥杀无辜欺软怕硬的弟弟,实在是太过废物,只好死在我的剑下。”
“宋魏祥是吗。”余青青嗓音很是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你们宋氏一族,是我见过最没骨头的东西,为奸人谄媚,视人命如草芥,甚至欺君罔上。”
“骂一句墙头草,都是在侮辱这仨字。”少女嘴巴很毒。
又字字句句都戳心。
宋魏祥手中拳头紧攥却又很快放下,他一眨不眨盯着少女打量,看见她目光中的锐气与杀意。
有雨滴开始落在眉头,宋魏祥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冷笑了一声看向她。
“你说的对,我们宋氏确实墙头草,甚至欺君罔上。”
他说:“但是你们呢,口口声声效忠的昏庸天子,不过是当年血洗皇室造反才得到的江山,甚至还不如裴昭霖名正言顺。”
这天下大乱数年,百姓民不聊生人人自顾不暇。
保全宗族势力才是长久之计。
“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宋魏祥很清楚,各方诸侯势力蠢蠢欲动,还不如选择裴昭霖。
即便那人再残忍嗜杀,起码他能许下血诺庇佑宋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