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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相良回来了,各种意义上的回来。
一个本已经死去的人,本应该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被人淡忘的人,又重回到大家视野。
当然,不是人回来,他还没这么大能耐。
只是阴魂不散,回来作妖而已。
最开始,是晚上房间外面传出声响,惊动了正在睡觉的黎震和王莺。
他俩下意识以为家里遭贼了。
毕竟这种事在农村没少见。
黎震小心翼翼从床底下抽出一根钢管,叮嘱王莺关好房门,蹑手蹑脚走出客厅,把灯全打开。
灯一亮,声音立马停了。
只见他老头原来住的房间,之前明明是关上的门,这会儿已经开着。
顿时厉声喝道:“谁在里面?出来!”
没有反应。
黎震握紧手中的钢管,有点紧张:“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还是没有回应。
尽管黎震平时胆小老实,然而此刻保护家人的想法占据上风,他小心翼翼隔着老远用钢管推开房门,打开灯,却现里面根本没人。
那一刻,黎震简直头皮麻,汗毛乍竖。
说明一下,老头去世后,他把东西整理了一遍,该扔的都扔了,该烧的也都烧了。房间里就剩一张老式硬木床,跟一个小抽屉柜。木床没有没有床板,原先的竹笪也被他拿去烧了。
因此这两样都是藏不住人的。
至于从窗户逃走,那更不可能。农村一楼的窗,都是那种老式的水泥框架加防盗网,小孩子都钻不出去。
所以,刚才房间里的声响,到底是什么东西闹出来的?
黎震越想越害怕,他宁愿真是家里遭贼了。
这一晚,家里的灯都开着,没敢关。
黎震没敢告诉王莺自己的猜测,只是说开着灯,这样小偷不敢回来。
……
第二,
黎震本来应该去上班的,又多请了一假,去找五叔公说了昨晚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
五叔公黎希祥,是谢鸡村里目前辈分最老,声望最高的一位长辈。
族有一老如有一宝,大家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都会去问问他意见。
果不其然,
黎希祥听完后,沉吟良久,说:“这是人还没送走啊。”
“五叔公,那我应该怎么做?”黎震呐呐问。
黎希祥抽着水烟筒,沉吟说:“通常来讲,一个人死后,应该去阴司府报道的,强行逗留人间,不是什么好事。而一旦留下来,说明是有心愿未了。你爸生前有什么特别念叨的事情吗?”
黎震苦笑:“我爸那个人怎么样,您应该清楚才对,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除了打骂,别的都不指望,更别说掏心话了。要说念叨,估计也是念叨我那几个堂弟堂妹。”
“说的也是。”黎希祥叹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黎震是个苦命孩子,只是他家的事,黎相良生前还在的时候,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回来折腾。
你这不是做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