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块,对某些人来说,不过一顿饭钱。
然而对月入35oo的苏洋来说,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工作两年才能攒到。
他把自己这些年的储蓄全部拿出来,年过半百的父母给了两万,又厚着脸皮,找两个关系亲近的堂亲表亲,各借了五千,加上卫生院以及王主任私人出的部分,终于凑够八万块。
看着一群二流子收到钱后,在自己面前眉开眼笑嘻嘻哈哈,苏洋只觉得胃部阵阵翻涌,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领头那位叫陈达的光头笑眯眯说:“苏兄弟言而有信,我们也不能食言而肥。殡仪馆的车就在外面,我们这就带辉伯走。”
说完手一挥,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趾高气扬地走出去。
临走前,那个陈大强还回头轻蔑地看了苏洋一样,吐了口浓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小人得志”。
苏洋攥紧拳头,却又颓然放下。
……
辉伯的遗体放在临时停尸间。
卫生院工作人员带他们过去。
“你们两个,把辉伯抬到车上。”
陈达点名,顿了顿,又加一句:“回头每人多分一千。”
被点到的两个小弟虽然不情愿,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忍了。
然而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只能勉强把担架抬起。
只好喘气说:“有点沉,再来两个兄弟搭把手。”
“你说你平时吃那么多有叼用,连个死人都抬不动。”
陈达不爽地又喊了两个小弟上去帮忙,终于是把遗体抬上车。
最先被点到的两个人,要跟车去殡仪馆,其他人则先回去。
话说殡仪馆的车厢内有点冷,大概是空调开得有点低,俩人坐进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抱怨。
就知道这一千块没那么好拿。
为了打时间,也为了驱赶心中那点不自然,俩人开始闲聊。
“想什么呢猫仔?”
“我在想,死老头是五保,生前国家每个月都有钱,他一个人花不完,肯定有剩下。就是不知道藏在哪,要是有银行卡,回头得想办法把这笔钱也拿到手。”
“草,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活!”
“嘿嘿,那必须的!”
“那个姓苏的叼毛也是个废物,问他要钱就给了,哈哈。”
“可惜是个穷鬼,才八万,你说就这么点工资,学人家当什么医生啊,还不如进厂打螺丝呢。”
“就是就是。”
“……”
他们看不到的是,白布下那张黝黑苍老的脸,听到他们的话后,眉目间竟隐约多了几分怒意。
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黑雾,从白布下钻出来,钻进二人眉心。
与此同时,椹川民事局中心。
“报告!监测到诡异信号,编号o759oo84,能量等级c级,正在定位中……”
“定位成功!目标当前所在地为68o县道,靠近新风镇中心小学,正在往橙县市区方向快移动,请附近民事局同志尽快前往收容!”
“收到!”
消息转到橙县的赵义二人手上时,他俩正在吃早餐。
“走吧,又有任务了。”
自从被派来橙县后,感觉自己起码少活十年。
……
苏洋辞职了。
对外说是心理压力大,不想继续从事医生这一行业。实际上是王主任打算介绍他到自己遂城一个朋友那边,同样是一家乡镇医院当医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