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顺带着柳生他们一早就去了怀乐楼,柳乐乐还在宅子里,送沈淮安上学。
“哎,你东西准备好么?墨锭带够了吗?还有笔、纸。”
“再装些碎银子在荷包里。”
“哎,你别用我做的荷包,用大嫂做的。”
“要不换那身新做的青色袍子?”
“你这头没束好,重新绑一下吧。”
“白色的袍子可以吗?万一不小心沾两滴墨水怎么办?”
从沈淮安起床后,柳乐就跟在人身后一直嘚吧嘚的说,事无巨细,啥都顾到,沈淮安一直都没搭理人,直到最后一句话,转身认真看着柳乐,问道:“你觉得我是你吗?拿鱼叉还能戳到脚?”
柳乐小脸一垮,怎么又拿鱼叉说事儿,他不就是不小心么,再说了也没戳到脚……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淮安顿觉得清静不少。
收拾好书袋,沈淮安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家里去吴夫子的私塾步行大概半小时。
拿着书袋准备出门,从昨日开始就信誓旦旦要送他上学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沈淮安回头见着垮着脸的柳乐。
“走吧,到时间了。”语气不自觉的放缓,轻声道。
柳乐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眉开眼笑的跟了上来,“我帮你拿书袋吧。”
“不用。”沈淮安躲了躲柳乐的动作,“快走吧,第一天不能迟到。”
“哦!”柳乐被转移注意力,认真跟着沈淮安往吴夫子办的私塾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私塾门外。
此时门口66续续也站了挺多学生,等待夫子开门。
大周朝对读书人衣服穿着的颜色没有特别要求,但进私塾、学院、参加考试等等情况只能穿长袍,头必须高高束起,双手必须干干净净。
每天入学时,都会有夫子站在门口检查各位学子的穿着是否得体。
柳乐和沈淮安的组合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一个哥儿到私塾门口,并且还是长相出色、气质出尘的哥儿,许多人都探着脑袋往这边瞧。
沈淮安往柳乐面前站了站,为他挡了些来自外人的目光。
不一会儿,私塾开门了,门口的学子自觉排队接受夫子的检查。
“你快回去吧。”沈淮安对柳乐说道。
柳乐不是不知道事儿的人,他再在这儿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行,那你放学早些回家,我先去怀乐楼。”
“嗯,路上小心些,直接去怀乐楼。”沈淮安嘱咐道,一直等柳乐的身影从路口消失不见才进私塾。
早上的怀乐楼,只会开一扇小门,留给送食材的商户和小贩。
柳顺带着柳生三人在后厨处理食材,各类肉都得切成薄片,还得摆盘;青菜要将菜叶拆开,洗得干干净净,不能带一丁点的泥。
铺子除了肉是另外采买的外,其他的菜都是从村子里收来的,每日早上由村长的大儿子柳江架牛车送来,一月给七百文钱,村里收菜的活交给了柳三叔,但一早柳平就说过庄大嘴家和柳二叔家的菜不收。
柳乐到怀乐楼时,柳顺和柳生正在切肉,柳如和柳林在洗菜、摆盘。
“小安去私塾了?”柳乐问了句。
柳乐开始给肉片摆盘,“嗯。”
“我刚刚回来时见到好像有一家吃食铺子正在挂牌,估计没几天就要开业,叫什么飘香楼。”或许自家也是做吃食生意,刚好又从店门口路过,柳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柳顺全神贯注的切着牛肉,这东西太精贵,可不能切坏了,“镇上的铺子每天在变,明明今日开得挺好,明天可能就关门了。”
“我就希望啊,咱们怀乐楼的生意维持这个样子就行,前段时间的风头出大了,低调一段时间也不错。”
柳乐颇为赞同的附和他三哥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意太好难免会招人记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从怀乐楼开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淮安读书的私塾,中午提供饭菜,但需要多交一两银子,虽然他们在镇上有宅子、有铺子,做饭比较方便,但想着中午要赶时间跑来跑去,还不如直接在私塾吃饭,剩下的时间也能稍稍休息会儿。
于是中午一桌吃饭的只有柳乐和柳顺两人,人少连饭吃着都不香。
下午将晚上需要的食材摆好后,柳乐溜达着去找柳顺,试探道:“三哥,我想去接小安。”
柳顺正准备说这有什么好接时,话都到了嘴边,被硬生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