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小龙虾倒也是各回各屋休息了。
井垚打着车,一路上都着急的催促着司机,原本3个多小时的车程2个小时就到了。
出租车停在连城大学门口,井垚付完钱,抓着开门的开关,迟迟没打开车门。
紧张又害怕的复杂心情在要下车的一瞬间冲淡了一路的着急。
倒不是想快点见到爸爸,而是迫切地想要爸爸离开这座城市,离开陈辰辰所在的地方。
犹豫许久,还是开门下了车。
井伟提着老式的大皮箱,一头利落的短,却显得更加稀疏。
一阵风吹过,旧得泛白的蓝色衬衫贴着肌肤,干柴瘦骨的模样。
沧桑的面容并不像一个5o多岁的中年男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眶充着血,眼皮耷拉着,像是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
井垚看着眼前的井伟,都忘了是有两年、还是三年再没见过。
井垚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父亲看起来是这一番勤俭生活的模样,却舍得挥霍了那么多钱在赌博和毒品上。
井伟抓进戒毒所以后,井垚内心就彻底与井伟划清了界限。
“小垚。”井伟迈着大步走向井垚,眼前高大壮实的少年,确实又长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许是内心对父亲的温存,在父亲走向自己轻轻拍拍自己的后背时,竟有想流泪的冲动。
这么久,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所有因艰辛而有的委屈差一点就在这一刻倾泻。
井垚推开父亲,提过井伟手里的皮箱,“跟我来吧。”
井垚带着父亲来到自己的职工寝室,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一进门,井垚将皮箱放下,便去床头柜找出房本。
井伟站在门口环视着井垚的寝室。
职工寝室是一居室,客厅、厨房、房间都在这一个屋里。小而紧凑,什么东西都有。打扫得整洁干净,可就是一屋子的黑灰色,显得清冷。
“给你,”井垚把房本递给井伟,还有房本里夹着的借条,“你回阳城去,把欠的债都还了,我会每个月给你汇钱的。这房子是你的,卖不卖你看着办。”
井垚尽管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卖房,在漂泊无依,那也是家吧。
“你还留着啊,”井伟接过房本,“我们把阳城的房子卖了,一起在连城生活行吗?”
“不行。”井垚坚定而冷漠,多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逃离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只想做陈辰辰身边的那个井垚,是自己唯一的期待与迫切。
“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井伟的声音恳切,“小垚,爸爸只有你了。”
我曾经何尝不是只有你了呢?
可被抛下的总是我。
井垚低着头,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你知道今天其实不是我生日吗?”
井伟愣在原地。是自己记错了。缓缓低下头。
井垚看着眼前的爸爸,总是会留有不忍与心疼,可是生怕这一切都会被陈辰辰知道的担忧环绕着井垚,无法摆脱的过去还有无法摆脱的自卑感,让井垚想要完全擦除那个在阳城的自己。
“我来的路上给你买了明早的高铁,你回阳城,找个正经工作,别在和那些叔叔混了。”
那些叔叔,就是带着爸爸沾染毒品的人。
井垚见井伟苍老的脸上一瞬间失望浮现,又接着说,“你回阳城安顿好,我假期会回来。”
“好。”井伟这才抬起头,提起皮箱,想要出门。
“你在这儿睡一晚吧,明早我送你去高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