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来的那个人，好像叫张二，挺有钱的，平时很阴厉，村子里的小孩儿都怕他。
这次怎么这么和善，是因为马上要有儿子了吗？
很快到了地方，婆婆一头扎进了产房。
张二拦住我，不让进。
说我一个女娃，进去晦气。
万一他儿子见了我不愿意来了怎么办。
张二太凶，婆婆也尽量不和他起冲突，所以就依了他。
我独自在外面，站得远远的。
脚下一绊，是口井。
张二凑近我：「小妮子，我刚看到你们桌上摆了面条？」
「你今天过生日？」
张二一双吊梢眼里，精光一闪。
我吓得往后一缩，下意识摇了摇头。
宁交王八羔子，不交吊眼梢子
婆婆一直避着张二，我是知道的。
身上探究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只听屋内一声啼哭。
我松了口气。
可只松到一半。
真的只哭了一声。
张二神情一变，立即冲进屋内。
「带把的，怎么不哭了？」
婆婆摇了摇头：「别急，还有一个。」
张二抱着死婴，来回来走了好几圈。
很快，哭声又响起来了。
只不过，是婆婆新从产妇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个出的。
张二一手抱一个，气得大叫。
「怎么是她活了下来！」
婆婆闭口不言。
蓦地，张二目光定在跟着来到门口的我身上。
「是你！谁让你跟过来的？」
「是你把我儿子气跑了！」
怀里的女婴还在啼哭，声音嘹亮得很。
可瞬间就消失了。
一滴血砸进了我的眼里。
张二把那女婴竟然活活摔碎了！
「赔钱货，留着也没用。」
张二把那个男婴放到一旁桌子上，
抹了下脸上溅到的血肉。
「既然这样，李老婆子，就把这个女娃过继给我吧，我把她当亲女儿。」
4
七月十五另半夜出生的女婴，可以拿来填自己院子里的井。
井镇生魂，永世不得生。
这是这个村子最近兴起的说辞。
说这样可以吓住别的女娃，不往这家投胎。
张二扒拉我一下：「跪下磕个头，从此以后你就叫张喜鹊。」
「女娃还费心起个这样的名字，你也不怕福薄压不住。」
我看婆婆一眼，婆婆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