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识破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不再跪地，我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是我许久都没有尝过的佳品。
「巫大人不杀我？」
「至少现在是不想的。」就算讨厌，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实在是好看，好看得让我想把它们挖出来。
「巫大人不怕我杀你？」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对了，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外面都是我的人，还会连累霍妈妈。」
我才从碎金阁出来，若是巫玉书遇刺，就算他不找麻烦，那位自私的皇帝陛下都会将碎金阁投入天牢来展现自己的好意。
一口一口喝着热茶，我不再想同巫玉书说话，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他为什么还没杀我，或是为何要救我，我都是要杀他的。
「我很敬佩周大将军，他是位好将领。」
敬佩便是杀了我周府上下？敬佩便是将其斩悬挂于市？
「巫大人敬佩人的法子倒是特殊，其实我也很是敬佩巫大人。」
「我从不撒谎，周将军是敌国将领，我绝不会心狠手辣，可天下武将，某我最敬佩周将军。」他说这话时很是认真，不掺一丝水分。
「那个兵是一直跟着你，你为什么杀他？」
巫玉书眸色渐冷，仿佛自己杀的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是仇人一般，：「滥杀的庆人罢了，杀了就杀了。」
「明明你自己也是庆人。。。。。。。。。。」
可巫玉书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你可以随时来杀我，只要你能成功，但是你要抓紧时间了。」
怪人，实在是怪。
在巫玉书的府邸，我有了极大的自由，好吃好喝伺候，除了书房，我都可以自由出入，只是不能离府。
下毒，暗杀，放火我都试过了，但巫玉书总是轻轻松松化解了，哪怕偶尔能伤到他，他也不曾动怒。
偏是他这种态度才更加让我恨，恨自己的无能，仇人近在眼前了，也不能得手。
「你自己也要吃饭的，怎么老下毒在这里头，。」好看的得眉头皱紧，巫玉书让下人重新上了饭菜，「换个法子了，这样太浪费粮食了。」
再次失败我并不想同他说话，只是闷头吃着饭菜，琢磨着把毒下到自己身上的可行性。
「吃完饭我让人给你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我一起进宫一躺趟。」
进宫？
「你要杀皇帝？还是要把我送给皇帝老儿？」
「带你去见识见识你齐国风采。」
我不曾进宫，爹爹和阿娘都纵着我，我不喜欢那些劳什子宴会他们也不逼我，可现下我是真想去了。想去看看爹爹付出生命效忠的皇帝为什么这么轻易低头，看看曾经赏赐如流水一般的皇家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你扮成我的侍女，不许说起自己的身份，不然我杀了碎金阁那边的人。」
12
跟在巫玉书身边我才见识了以为高高在上的皇室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一面，郡主公主献舞奏琴，少数人或是不愿，但也不敢表露出来，至于那些赤裸裸的眼神更不必说了。
从前官职不够或是没有封号的都不许参加，而如今我只是巫玉书的一个贴身侍女竟也得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巫使臣，你瞧着这舞乐可好啊？」皇帝坐在高位，特意转过身来询问，大有只要巫玉书点头就把人送去床上的架势。
「不过尔尔。」
皇帝干笑两声，在一众男人之中瞧见了我，于是恭维之声又起，「小孩们不擅长这些，叫使臣看了笑话，倒是使臣这贴身侍女，瞧着真是清丽出众，不愧是使臣的人。」
一阵阵恶心让我觉得反胃，这样的人让爹爹卖命真是不值，曾经意气风要改变江山的人，登上了皇位却变得畏缩怕死起来。好在，比起皇帝，爹爹更是为百姓而战的。
「虎父无犬女，自是不能相比。」
这一阵话叫皇帝的脸如同打翻墨水一样好看，却又不得不搭话，：「不知其父是？」
巫玉书不语，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回，被如此直白地的无视，皇帝落了脸面也不敢泄出来。
下方的臣子瞧见了也只能出言维护自家帝王的脸面，而后更是小心翼翼地谈起讲和割地之事。
我听的得胸闷，便退出了宴席。
「狐媚子不要脸，来我们齐国耍威风！」一道女声喝呵住了我，瞧着是方才献舞的人。
我看她那时并没有谄媚之意，但这出众的外表想来皇帝不许她不出席，她说着狐媚子，却是骂在后面那一句。她恨庆人，却不敢招惹，生怕带来麻烦。
骂我狐媚子却不一样，至多是她献舞没被瞧上吃醋，是她一人的事情。
我是齐人，却因庆人得到优待又被齐人指着鼻子骂，我苦笑出声。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若不是，若不是。。。。。我杀了你！」说着那女子竟从腰间抽出软剑，直直朝向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