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回去后,乔芊芊亲手用长鞭,将被挂起来的我,打了个半死。
我不停地承诺永远听她的话,再也不敢跑了。还一直求她帮忙救人,她嘲讽我说,不过一个小乞丐,有什么好找的?荒郊野外,饿死或被野兽啃食了,也是她的命。
最后,还是乔昇随口提了下,好奇和我这个废物在一起的小女孩是什么样子的,她才松了口,但还是隔了五天才命人去寻,结果并未找到人,小哑巴彻底消失了。
这段记忆就此尘封在我记忆深处,我也成长成了乔芊芊合格且听话的工具人。
真好,当初的小哑巴长大了,成了个活泼有趣的女侠。
小夕问我想去哪儿?
我早就想好了,这些她说过的,所以她肯定也喜欢的。我手伸过去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认真问她:「小夕,要不要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可好?」
「好,有小乔姐姐的地方,就是家。」她笑着应我,回握我的手带着一些力度。
我们一起游历,一起看山川江河,有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也有塞北的漫天黄沙……
我们所过之处,遇见的江湖中不平之事,也会尽绵薄之力,惩奸除恶,匡扶正义,帮助弱小。时间久了,江湖上就有了「巧笑倩兮」双女侠组合的美名。
当然,我们也不会忘记师父们。除了给他们寄信,让人捎一些当地特产。还每年过年都尽力赶回去一起除旧迎新。这些老家伙们,虽然口头满是嫌弃,但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我们还去南方,在小夕说过的果园里摘荔枝,她教我荔枝泡酒……
总之,和小夕一起,余生皆值得期待。
番外:姚夕倩
在我印象中,娘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我从小和娘一起生活,我们过得平淡温馨。我见过爹的次数不过三次,娘口中的爹是个醉心江湖、忙碌且满身侠义的男子。
娘一直很宠我,我并没有因为缺失爹这个角色受到影响。小时候,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但这份幸福被渣爹姚峰亲手打破。
他带着新夫人,牵着个年龄比我小一点、穿着十分精致的小女孩,闯入了我和我娘的院子。
起因是他夫人做了个梦,说我娘和我的存在十分不吉利,会影响他们的运势,甚至阻碍他们儿子的出生,所以……我和娘都需要消失。
女人高高在上的语气我至今都还记得,让我和娘自行了断,仿佛我们不是人命,只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蚱。
小小的我,那时只觉得此人是个疯子。娘亲教过我善良、真诚、尊重生命,没教过我人心的奸诈险恶。
我不懂大人眼中的情绪,我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娘亲为了保护我失去了仪态。
原来娘亲还会武功,她死死护着我,就算被渣爹追杀,伤得满身是血,我也丝毫未损。
但她还是不敌渣爹。我亲眼见到我爹杀了我娘,利剑直接穿透我娘的胸膛。
娘亲她死不瞑目,咽气前还在绝望地求男人:「求你,不要杀小夕。」
当时小小的我,抱着浑身是血的娘亲,哭得不能自已。
我一瞬间被迫长大,痛苦、绝望、恨意等各种情绪将我淹没。
滴着血的剑尖指向我时,他看到了我佩戴在脖子上的劣质玉佩。娘亲说过,这是当年爹给的定情信物,以后可以凭这个,答应她一件能做到的事情。
或许,这唤醒了男人不多的良知。
也或许,他觉得才五岁的我,被他扔在一个陌生又满是荒凉的地方,早晚会被饿死。
突生变故,受了巨大刺激,我失语了,根本无法出声呼救。
我差点饿死。奄奄一息之际,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姐现了我。她眉尾有颗小痣,像是个仙女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她喂了水和野果,她告诉我,可以唤她小乔姐姐。可我无法说话,她怎么逗我,我都开不了口。
于是,她自顾自地叫我小哑巴,在河边温柔地帮我洗脸洗手,还想洗了我的衣服。我本不愿意,坚决不让她脱掉,因为那上面沾满了娘亲的血迹,算得上我的念想。
小乔姐姐说,荒山野岭野兽很多,血腥味是个行走的诱饵。她吓唬我,如果不洗掉,下一秒可能会被大老虎一口吞掉。
我才知道,渣爹根本没想让我活下来。
她把自己的外套给我穿上。外套很长,拖到地上,虽然很不合身,但却格外温暖。
她告诉我,她是在逃跑,询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看到我点了点头,她直接背着我,走进了更偏远的深山。
和小乔姐姐在一起的十几天,我快学习成长,她说什么我都默默记下,她教什么我都认真学习。
她说,如果她被抓回去了,至少不用担心我被饿死。
我捂住了她的嘴,内心不满小乔姐姐的乌鸦嘴。我们都逃到如此深山了,怎么可能被抓回去?
她摇了摇头,说是身上带有独特的毒,尽管她自己努力遮掩,但依然有可能会被找到。
我如往常出去寻找野果,再次回来人就不见了,地上只有折断的木剑,痕迹很新,是锋利的剑刃所致。
我找了一圈,毫无所获。
小乔姐姐被抓回去了,我不知道她面临着什么,只是默默祈祷,她能好好活着。
我收拾了小乔姐姐制作的一些小工具,选了个太阳升起的方向,往更深处走去,通过她教我的方法,我克制住害怕,也小心翼翼地活了几日。
我幸运地碰上了和二师父打赌输了、在外采药的三师父,他将我带了回去。
七个师父都是很好的人,我的失语症被二师父诊断为受了刺激所致,需要自己调节,走出来后,说话才可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