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最后散去,闻序需要和几位好友告别,我独坐在马车上等他。
倚在车窗处,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捏住我的下巴:「让你拉拢他,就是把自己拉拢到状元府?」
我仰视时幕:「不这样,怎么让他信任我,然后入内阁时进入你的羽翼下?」
时幕扔给我一个锦囊,叮嘱道:「必要时,要保全自身。」
「状元府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说着,我便打开锦囊,是一个令牌。
时幕沉声说:「拿着它,可以随意出入东宫,来找我。」
4
我跟着闻序一同入了状元府,闻序给我寻了一个刚收拾出来的雅阁住处。
「簌簌,这处新宅还未收拾妥帖,先委屈你一下。」闻序有些愧疚。
不过有个二层空中楼台的雅阁,对比已经待习惯了的东宫,显得格外寒酸。
我用团扇不经意地扇去屋子里的灰尘,皱着眉头说:「没关系,有片瓦安身,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其实这里不如我在东宫住的独院。
晚上吃的菜也是简单几样精致小菜,配上小火熬制的白粥。
我虽然需要控制膳食来保持身材,可是即使是素宴,也是厨房用肉油烹制七八个时辰的营养餐。
赚钱好难,想东宫了。
其实时幕除了某些地方索取无度之外,其余方面都从未亏待我。
闻序也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廉官,朝廷成箱的赏赐抬进来,他眼皮都未曾抬起,只唤人抬去库房。
可怜我喝粥喝得小脸煞白。
时幕从房顶一跃而下来见我时,不由得蹙眉:「他就给你吃这个?」
我吃饭的动作一滞,还未等我惊讶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揽住腰带出了府。
樊楼内,有一个女子像是饿了三天,对着红烧肉大快朵颐,路过的客人无不侧目。
时幕抬了抬眼,座席上的纱帘被放了下来。
「跟我回东宫。」时幕说。
我摇头:「不去。」
「为什么?」时幕冷声问。
我此时还未察觉他眼底的冷厉。
「我在这里几天,连和闻序的照面都没打过几次,更别说进一步展了。」
我垂下头来,有些丧气,他们当状元的好忙,和时幕一样忙。
「你想有什么进展?」
「施展媚术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现在闻序把自己关在书房都不曾出来,出来也是被友人约去,我总不能闯进他的书房里面吧……」我絮絮叨叨地说着。
没注意眼前的人突然起身:「书房?本宫不在,你本事见长?」
这话,像是从牙齿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我挥手想辩解,可是时幕不给我机会。
樊楼除了吃酒外,还有瓦子供客人娱乐,自然也在顶楼备下了不少雅间。
我有一瞬间突然想着,如果狐媚子这行我真的干不下去,就来樊楼瓦子里当个舞女也行,好过被人榨干来。
他语气低沉地问我:「回不回东宫?」
「嗯?」
我咬着牙不松口:「不回!」
状元府没有时幕,其实真挺好。
5
等我被时幕送回来的时候,闻序立在雅阁前。
我信口胡诌:「我刚刚去外面逛街。」
我心虚地把空空如也的双手放置身后。
闻序看穿,但是并没有追究:「簌簌,我带你去看你的新住处。」
新住处?
「我知你住不惯此处,我特意将这处庭院提前修缮了出来。」
闻序把我引到刚刚翻新的房屋面前,一进去,四五间厢房错落,院中引出小溪穿流而过,别有一番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