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幼。」
「阿幼……」他慢慢念着。
我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翻转着。
卿陌毫不躲闪，直直地望着我，月光在他眸中闪烁。
我在他的目光中，心如擂鼓。
4
虽说卿陌与公主是孪生兄妹。
我却不觉得他们相像。
公主并没有卿陌那么……魅惑？
卿陌只是站在那里，风轻云淡地笑着，便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丞相和太尉的女儿，都抢破了头要嫁给他。
这已是都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每当公主拉着我，与卿陌一起坐在树下摇椅上赏月时，我只敢偷偷用余光瞥着他的侧影。
月光慢慢滑过他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然后落进我心里。
一天夜晚，卿陌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如往常那般来看望公主。
我也如往常那般，低着头打开了宫门。
一束粉白的芍药便晃到了我的眼前。
「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灿如焰火的芍药，映在他漆黑的眸中，「与阿幼很配。」
我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因为一束花，便乱了心神。
我连夜用五色丝线缝了香囊，第二天低着头送给了他。
卿陌将我的手连带香囊，一起握在掌心：
「阿幼如此娇弱，我可要好好保护才是。」
他的手掌，很宽大，也很温暖。
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
5
后来，卿陌登基为帝。
本就风光霁月的他，穿上龙袍，更是俊朗无边。
公主派我去给卿陌送桂花糕。
走到龙栖殿门口，便见一罗裙飘逸、翠珠钿的女子从殿门出来。
那是太尉的女儿，如今的皇后。
我急忙低头请安。
她走过我身旁时，停下脚步，皱了皱鼻子：
「你身上，怎会有这么浓的花香？」
我呼吸一窒。
为了见卿陌，我确实好好打扮了一番。
听说这皇后性情暴躁，今日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皇后见我不吭声，果真蹙起柳眉，提高了音量：
「又是哪个狐媚子想攀高枝是不是？本宫今日便叫你长长记性。」
她扬起了手臂。
我闭上眼睛，静静等着，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在去万宁殿之前，这种事是稀松平常的。
「婉仪，不得无礼！」
卿陌不知何时，走到了我们身边，伸手抓住了皇后的手腕。
「只是一个奴婢而已，臣妾打一下又如何？」皇后娇嗔着。
卿陌面色很冷：
「身为皇后，当母仪天下。不可易怒善妒，如山野村妇。」
「山野村妇？」
皇后原本嚣张的气焰，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委屈与不可置信。
「陛下竟是如此看待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