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出门也不好再骑车,她敢骑,6离也未必敢坐。两个人并肩走人行道,在去往13号楼的路上,刚才用力太猛,她精疲力竭好像跑了一场马拉松,现在还得推着这么重的自行车走路,只觉得连心都累了。
好在6离从医务室出来,平静下来之后,画风也恢复了不少,余光瞟到她T恤上被扯掉的丝带,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平时……”
6离想说自己平时不这样,可又一想,下次再受伤还得这样,于是,他找了个比较折衷的说法:“我只是比较晕血。”
“看出来了,”许秋来尬笑,“难怪学不会自行车,6神你得保护好身体,不能受伤啊。”
她想说以后你可别这样了,容易崩人设。
因为6离手心磕破皮之后的减血Buff,磨磨蹭蹭走到13号楼之后,众人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除了中午考试前来挑衅的不高兴师兄,其他人全员到齐。
“不高兴怎么还没来呀,群里不是通知了吗,电话也不接,”黄毛师兄抱怨,“这个人怎么都没点团队意识。”
许秋来有点心虚:“我们今天中午在图书馆遇上了。”
徐师兄:“然后呢?”
许秋来:“他说要和我比一场。”
黄毛:“你答应了?”
许秋来:“他说不答应会一直缠着我。”
韩延看着她的神情,说了一个陈述句:“你赢了。”
许秋来点头。
“他输得很惨吗?”黄毛问道。
许秋来没出声,她不好意思地挠头。
“完蛋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蔡仁的本事是有的,智商技术也是在线的,但缺点就是他太傲了,遇到挫折就会一蹶不振。这也是徐景盛一直没让他做正选的原因,蔡仁本来就一直看不上名不见经传的许秋来,结果偏偏被他看不上眼的小角色给打败了,而且还输得很惨,那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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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联系不上也没办法,大家只能先把他抛开一边,开始做正事。
能力测评,其实就是白天蔡仁提到的那个6离搭建的靶场,给他们提供内网安全监测仿真演练的机会。
大家都是头一次进,需要独立在靶场中进行探索,搜集信息,绕开所有死胡同,在大脑里把区域地形完善,尝试攻击找出漏洞,才能走出靶场,获得胜利。
6离搭建的靶场其实已经非常还原真正的互联网企业了,因为那些地方大部分许秋来十几岁就去溜达过。
他甚至在环境中引入了某些小的真实业务网站测试,只为了让攻击更真实。
许秋来忽然意识到,一个人的脑力技术得强悍到什么地步,才能随手就搭建一个这么大规模的靶场来给他们玩。
这种搭建可不止需要极快的写代码度、厉害的算法,无论如何,这些都只能算是精兵应有的能力。
系统架构,这才是能决定程序员能不能走到金字塔顶尖层级,成为将才至关重要的一点。
它不仅需要逻辑思维、图形化能力,更需要智慧,具备这些所有,才能做一个真正的统筹者,一个人抵许多人搭建这样靶场。
这些能力,6离他都有,且很有可能只是他实际中的冰山一角。
许秋来敢肯定,她去过的那些地方,他肯定也都去过,就是不知道以哪种身份了。
她在电脑面前悄悄抬眼,望了窗边那人一眼,忽然觉得心头痒,有股蠢蠢欲动的胜负欲在胸口燃烧,越燃越烈。
6离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关注他,他还在为自己的擦破皮的手掌神伤,这几天不能用手不能洗澡,简直烦透了。可转念一想,他意识到明天的3ooo米和引体向上可以以受伤为由延后考试,忽然觉得这点伤受得又值了,总算有个值得欣慰的地方。
反正处刑到来之前,能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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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教授实在为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操碎了心,他自己就常鼓励实验室的学生们去运动,甚至主动和大家一起参加马拉松,偏偏这个孙子是个娇气的。
自从小时候那件事之后,这孩子随便被纸呀、刀呀擦破点口子,都觉得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贺教授当然明白,让孙子难受的不止是身上的伤,更是心里的创口。但就因为怕受伤,什么运动都不愿做,但凡有点危险躲得比谁都远的做法,也实在太堕他贺教授的威名了吧。
这不,一起常约打网球的那位,负责6离体能测评的老师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6离的游泳体测不及格,而且还向他申请延后第二天的3ooo米长跑和引体向上测试,问他怎么办。
听见孙子受伤,老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先给6离打电话,问他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但不管经历多少次,听见一米八几正值青春年少年壮力强的大孙子用那虚弱的声音告诉自己,手擦破了很深一个口子,需要家里熬红枣莲藕和桂圆猪心汤补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种被愚弄得怀疑人生的感觉。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铁面教育孩子一番,男子汉尽管流血流汗,轻伤不下火线,但感情上,他年近七十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实在下不了决心强迫他任何事,挣扎两分钟,也就放弃了。
“那等你伤口养好,一定要马上补测,不然我也不能昧着良心给你综合评定全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