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追到了那庙宇门口,早看不见了那香片与护法神的踪迹,夏忘川急得冒出来了一脑门儿的汗,左看右看,却还是看不见什么线索。
这个庙宇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香客们川流不息,唯独见不到那熟悉的面孔,夏忘川又急又气,在原地团团乱转,这个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敢问,下莫非是冥界的公子么?不知往本神的庙宇里,有何贵干?”
夏忘川一听这个声音,先愣了一愣,回过头来,心下却叫苦不迭,只见这个声音的主人,果然是三界有名的战神睚眦。
睚眦素来以不近人情,铁面无私出名,这下子偷吃香火,居然碰上了这样的不好对付的,简直就是……
夏忘川只得说道:“原来这间宝刹,是睚眦大人的所在,当真是失敬失敬……”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睚眦淡然说道:“二公子有话直说。”
“这个……这个……”夏忘川为着香片,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本公子,有一个朋友……”
“睚眦殿下!”不偏不倚,正是这个时候,那护法神居然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庙宇门口迎接睚眦大人,瞟了一眼夏忘川,道:“睚眦殿下,便是这个来路不明,不知真身的少年,与那个九尾妖狐前来偷吃了睚眦殿下的香火,不知睚眦殿下,要怎生处分?”广斤场号。
“哦?”睚眦皱起了英挺的眉头来:“二公子,这护法神说的可当真?来本神这里,不过是偷吃本神的香火?”
夏忘川面红耳赤,须知这睚眦大人与自家大哥也是一对见面就吵的死对头,倘若自己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给睚眦大人捅到了哥哥面前,那哥哥失了脸面,自己自然也是不好过的,只得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是有心为之,要怪,您只怪本公子……”
“要怪就怪本姑娘!”那个甜甜脆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横竖本姑娘来你这里偷吃被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这次这个跟班儿,是本姑娘带过来的,不过他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罢了,要寻根问责,只管找我,欺负弱小,算个什么本事!”
夏忘川吃了一惊,但见香片的小脑袋正从那护法神雄壮的身后探出来,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望着战神睚眦,当真教夏忘川好好捏了一把冷汗。
不想今日睚眦大人倒是不曾怒,只是眯起了好看的桃花眼,道:“又是你?你不仅胆子大,本事也不小,堂堂的冥界二公子,也能让你给拐带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真教本神对你刮目相看。”
“本姑娘自然有本姑娘的本事,你这般的高高在上,又何曾知晓?”香片傲然抬起头来:“哼,说起本姑娘的本事,你不知道的那可还多着呢!”
“是么?”睚眦大人的面孔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嘴角微微的扬起来,可也不像是笑,倒像是冷笑。
夏忘川心下一寒,关于这战神的传说,他听的可不少,这般的在高傲的战神前面说话没轻没重,岂不是凶多吉少?
夏忘川暗下决心,不论如何,卖了这个冥界公子的面子,哪怕连着大哥的份儿一道卖,可也不能让香片有一点闪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便是冥王爷教给他们兄弟的道理。
想到这里,夏忘川忙道:“雅子殿下,本公子……本公子想管您讨一个人情,不知道行不行?”
“人情?”睚眦殿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的事情,因问道:“难不成连冥界的工作,也能用上了讨这个字眼儿么?本神当真不敢当啊!”
“本公子知道大哥与您素来不睦,但是,但是也听说大哥与您是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的朋友,所以……所以本公子,请您瞧在大哥的面子上,能不能通融通融,放了香片?”
这一番话,夏忘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心里清清楚楚,大哥向来是把面子看的比甚么都要紧的,这话一说出去,东窗事,还不知道大哥要怎生整治自己的,也罢,那都是后话,到时候再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香片。
睚眦大人听了,这才展颜一笑:“既如此,倒是好说的,那,这个人情,本神到时候自与你大哥讨回来。”说完对那护法神点点头,那护法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香片。
香片像是出了笼的鸟儿,轻盈的自那护法神身边跳过来,冲着睚眦大人做了一个鬼脸,怕他后悔似得,拉着夏忘川转身便跑了出去。
跑出去了好远,香片方才停下了脚步,夏忘川望着香片,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罢?”
“他们有什么好为难我的?”香片笑道:“我不为难他们,他们便要阿弥陀佛了!说起来,你面子倒是不小,教那睚眦大人也来买账,挺厉害的嘛!还说要护你周全,倒是教你护我周全了。”
“不妨,不妨!”夏忘川忙道:“能保护你,不也是一个跟班儿该做的么!”
“你倒是懂事,将来少不了一番出息。”
“你这跟班儿,倒是也挺忠心。”香片微微一笑:“倒是不曾白收了一个你。”
那个笑容对夏忘川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倾国倾城。
好像是,中了她的毒一般。
“二哥哥,二哥哥……”在面前黑衣公子的连生呼唤下,夏忘川这才回过神来,觉冰凉的棋子早给自己攥的温热,忘记搁在棋盘上。
“二哥哥心里有事。”那黑衣公子笑道:“只怕还是一段绮丽的往事。”
“你知道甚么。”夏忘川将棋子搁在棋盘上,道:“你瞧瞧,是谁心里有事,连这棋下死了,还浑然不觉?”
“诶……”那黑衣公子一时愣住了,这才慌张起来:“这怎地,不知不觉就给沦陷进去了……”
不知不觉沦陷进去的,还另有其人呢!夏忘川苦笑了一下,心下想着:这一沦陷,可就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