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快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别的人影。
“有没有人?!这里有人落水了!有人来救人吗?!”
放声喊了几句,回答他的只有唰唰风声。
湖里的学生看起来已经快没力气挣扎,凌颂有点慌,他虽然学了游泳,游得也还不错,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并不敢贸然下水救人。
可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也不是个办法。
最后凌颂蹲下,一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岸边的一块石墩,另一只手捏着他刚掰来的一根树枝,伸过去,焦急地冲湖中的学生喊:“你抓住树枝,我把你拖上来,快点!”
落水的学生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慌乱中终于捉住了凌颂递过来的树枝。
仿佛扯到了救命的稻草,湖中挣扎的人用力一拉。
凌颂脚踩在岸边湿滑的泥地上,重心不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拖进了水里。
骤然落水,浑浊的湖水从四面八法涌来,那些呼气换气的法子全部失效。
凌颂被水呛到,辛辣刺激感从嘴鼻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五脏六腑都好像灼烧起来。
他本能地挣扎,却挣不开那个将他当做救生圈死命拽着他的初中生,被拖着不停往下沉去。
呛水、窒息,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他已经是第二回经历。
浑浑噩噩间,脑子里那些片段的记忆不断涌进来。
失去意识之前,凌颂恍惚想到,原来从前那个他果真也是他吗?
最后的意识里,他好像听到了温元初过于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有一双手将他抱住。
是温元初。
第51章做骗子
凌颂一直没醒。
他的耳边听到许许多多杂乱无章的声音。
马太傅在朝堂之上颓然摘下头顶乌纱,泣泪与他说:“从今往后,微臣再不能为陛下分忧,陛下您请多保重。”
他的师父刑道人目光悲悯,一再提醒他:“摄政王狼子野心,陛下万不可对他仁慈心软。”
小德子哭着跪地哀求:“陛下,您跟奴婢一起逃吧。”
还有温彻,那个人肃容冷冽,说:“陛下从来这般优柔寡断、愚不可及,不若早日退位让贤得好。”
也是温彻,不,是温元初。
几岁大的温元初板着脸,眉头紧蹙:“你离我远点,不要来烦我。”
十二岁的温元初帮他拦下疯马,厉声呵斥:“不会骑就不要骑,你的命不是你的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不珍惜?”
十五岁的温元初捏着那片被他弄坏的银杏叶标本,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压制怒意但嗓音冷然:“你走吧,以后再不要来我家,我不想跟你说话,走!”
十七岁的温元初对他的告白无动于衷,漠然告诉他:“你不是他。”
十八岁的温元初将他按在雪地里,放肆热吻,说:“喜欢你。”
凌颂恍恍然睁开眼,守在病床边的哥哥嫂嫂凑过来,嫂子目露欣喜:“小颂你醒了,感觉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