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只听“彭”的一声,那个细瘦大汉的身体,已经从那棵树上给掉下来了,只是……没有了头!
“老大!”马二呆这一声,称得上是一个撕心裂肺!
程恪早就把手里的东西丢下,踩着满地的蟾蜍追上了那大桑树,可是只听“呱”的一声,那个模糊的身影,居然跟刚才的细瘦男子一样,用那一根金线一荡,十分轻捷的逃了出去!
程恪有心要追,可是大概顾及到了我,只好停了手,从树上下来了,只听“彭”的一声,那大桑树上飞出了数不清的燕子!
那些金头燕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四散不见了。
程恪拧起了眉头来,重要了饭食拿了过来,顺带着给了罗蔚蓝和桃红姐,胡家姐妹的门窗这会儿也闻声开了,正探头出来看热闹,程恪没说什么,丢了一个装着馒头的笸箩在胡家姐妹的窗台上,径自回来了。
“老……老大……”眼看着细瘦男子就这么被一个不明不白的东西害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马二呆整个人犹如被五雷轰顶,瘫软在地,浑身只是颤抖着。
胡家姐妹先是犹豫了一下程恪丢过来的馒头,又探头看见了细瘦男子的尸身,也是勃然变色的样子,咕哝了几句:“真的,是五足蟾蜍神?”
程恪见我望着那个尸身呆,倒是顺手将窗户关上了:“行了,别看了。”
而罗蔚蓝大概早也看傻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声音从窗外响了起来:“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不好对付了,等天晴了,我去找找它。”
程恪不置可否,倒是盯着我说道:“你脸色不好。”
我想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会好到了哪里去!
盯着程恪拿来的饭,一点胃口也没有了:“那个东西,看样子要大开杀戒……”
“无巧不成书,”程恪侧过脸,说道:“那个东西显然昨天是躲在了那大桑树上,经了天雷了,看样子,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这么说,它还是会继续吃人?”我望着程恪:“那咱们……”
“你放心,”程恪说道:“等雨停了就好了。雨水是阴的,这里又聚集着阴气,当然不好办,烈日灼下来,它缺水就活不了,到时候在附近的水源等着它,瓮中之鳖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程恪却接着问道:”那个罗蔚蓝,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掩盖下去了:”没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
程恪没有再开口,一双眼睛,也像是盛着心事,正这个时候,前堂忽然传来了敲锣的声音,我赶忙回身打开了窗户,只见胖馒头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又出现在了后窗户上,旁边的几扇窗户也打开了之后,胖馒头说道:“你们也看见了,今天的事情不太对劲,你们可千万不要出来了,等雨停了再说,要是害怕蟾蜍的话,把床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挂在了门口,就行了。”
我听了,转身就去找了,只见床柜子里面隔着的,是一大串干枯了的花环。
程恪见了,说道:“是端午的时候结出来避虫子的。”
既然这样,应该是驱逐蟾蜍的吧,我把那个东西挂在了门口上,一股子有点熏人的草木味道散了出来,门口聚集着的蟾蜍,居然真的就不知不觉的散开了!
“还挺管用的。”罗蔚蓝也把他房里的东西挂了出来,说道:“老板也真是一个懂行的人哪。”
我望着罗蔚蓝,暗暗想着他刚才说的话,程恪他,真的是他们罗家的祖先?没错,他是西川人,是养鬼师,而且各种咒术,全跟罗蔚然吻合,巧也不带这么巧的。
我打算着,有了机会,去问问那个”罗程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会儿,桃红姐也从罗蔚蓝隔壁的房间探出了头来,一张脸也变了颜色:“怎么,这么多蟾蜍……”
罗蔚蓝是个热心人,早把事情跟桃红姐说了一遍,桃红姐自然就照着做了,也挂上了那一束的干花。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马二呆和胡家姐妹那里,也喁喁的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听上去,痛失家人这个共同点,倒是让他们成了统一战线了。
我心里对那个罗蔚然说的话十分在意,转头问程恪说道:“如果你真的是罗家人,那怎么办?”
程恪面无表情的望着我:“还能怎么办?”
是啊,还能怎么办?他跟菖蒲的那个纠缠,才是一个关键。
“哈哈哈哈……”忽然一串银铃似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身一看,一个女人撑着一把血红的伞,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裳,正站在了门口上,红色的伞微微一抬,露出了雪白的一个尖下巴来。
果然,是阿九。
“你们原来是到这里来啦!”阿九从前堂里面看着我们,巧笑倩兮:“这一次的旅程,可还享受?我送来的大礼,你们也喜欢吧?”
罗蔚蓝则伸头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我,愣住了:“你的姐妹?”
“不,”我摇了摇头:“我的仇家。”
而这个时候,阿九身后,冒出来了比癞蛤蟆高不了多少的人来,是杜家人,数不清的杜家人……
那些杜家人的模样,全是冷森森的,黄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们:”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