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姥姥心情不好,连带着瞪了程恪一眼:“6荞难道是你的狗,非得你牵?”
好家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躺在土里简直也能中枪。
程恪微微一笑,说道:“四姑姥姥为什么这么生气?二舅和露露,有他们自己的主意。”
“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四姑姥姥气汹汹的瞪着程恪:“那你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忙问道:”四姑姥姥,露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察出她不太对劲,可是她确实是个活人啊!”
“活人也分很多种。”四姑姥姥冷冷的说道:“有一种活人,叫做活死人!”
我感觉自己头皮一下子就炸了,立刻想起来了僵尸片里面的丧尸了:“四姑姥姥,这么说,露露她上次出事之后,人就……”
“不仅是露露,整个潭深镇被人盯上了。”四姑姥姥皱紧了眉头,说道:“这一阵子,要闹乱子。”
我当然想起来了玉宁死了不少养鬼师的事情,马上问道:“四姑姥姥,您说的是什么乱子?”
“这一阵子,死了不少的老人。”四姑姥姥脚下飞快,若有所思的说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正在查,但是,能肯定的是,村子里面,来了外人,而且,必有图谋,所以我才各处寻找可以的阴气,今天才找到了你们。”
我心里一沉,原来以为,玉宁的养鬼师出事,是玉宁的情况,谁知道,看现在的这个样子,更有可能是潭深镇上的事情,波及到了人在外面的潭深镇出身的养鬼师!
而且,还不偏不倚的把我和程恪给卷了进来……说是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鬼都不信。
我担忧的望了程恪一眼,说来说去,是不是,还是跟那个长生有关……
程恪一双桃花大眼,也盯紧了四姑姥姥,但是他喜怒不形于色,我实在也没法从他好看的不真实的脸上窥探出什么来。
四姑姥姥还自顾自的说道:“早知道,把电动车骑出来……”
我忙问道:“四姑姥姥,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往祠堂去,找那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四姑姥姥咬了咬一口的假牙:“肯定,跟那个碧落门有关系。”
之前四姑姥姥看见我,就疑心我是什么碧落门的,我赶紧问道:“刚才就听您提起过碧落门来,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碧落门,也是一群养鬼师。”四姑姥姥说道:“但是,他们不是一般的养鬼师,养鬼本也是为了讨生活,和继承血脉,吃这么一碗阴阳饭不容易,要行善积德造福子孙,可是那碧落门的,是舍弃了轮回和后代,追求长生的一种养鬼师,也就是,他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人可以舍弃轮回?”我有点难以置信:“那传说里面的阴间,不管吗?”
“他们的那种术,叫做长生之术,”四姑姥姥说道:“只要有了那种术,自己的肉身,随时都能抛弃,但是神魂不灭,能随意使用看中的身体,用替魂术交换灵魂,也就是,让别人,替自己入了生死簿,侵占别人的阳寿,这样交替身体,得到永生。”
这,简直是在打劫呀!我立刻,就想起了那个表情与年龄不搭配的,卖海货的小姑娘了:“四姑姥姥,咱们村里,卖海货的那个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好几个月了,”四姑姥姥答道:“亏你还记得他,他光棍了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老了连个添香的也没有,还是你姥爷帮着说情,葬在了咱们杨家祖坟的边角上了,有了杨家老祖宗们的荫庇,还能在底下找几个牌搭子。”
想也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是帮着爷爷来卖海货的!
“您是怎么知道,世上有个碧落门的?”程恪一双桃花眼忽然投向了四姑姥姥,十分认真的问道。
四姑姥姥听了这个问题,完全是个嗤之以鼻的模样:“你说呢?你以为,我们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碧落门的那个创始人魏长生,还是潭深镇上出来的呢!”
长生之术,又叫魏长生?想也知道,跟那个程恪口中的“长生”,一定脱不开关系!
我真是越来与好奇了,那个长生,究竟是什么?
“世上正统的养鬼师不多了,”程恪沉沉的说了一句:“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四姑姥姥眼神一凛,但马上换成了嗤之以鼻的表情来:“要绝,早就绝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四姑姥姥显然是答非所问,但是我看着四姑姥姥那个阴郁的表情,也知道不好多问什么,只得跟着四姑姥姥,一路往那黄土坡的西头去了。
跟小时候比,村子现在的变化非常大,一条河沟被黄土给填平了,盖上了房子,还有以前的荒郊野地,现在也有土建小楼拔地而起,踏上了那一条柏油路,我真的觉得眼花缭乱,穿过了几条胡同,跟几个四姑姥姥认识的村人攀了亲戚,眼前豁然开朗,祠堂到了。
祠堂是一栋老房子,青砖青瓦,看上去旧而坚固,还都是古时候的建筑手法,坐落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样子,看上去就有安全感。
朱漆大门也还是记忆之中的那个朱漆大门,上面还是挂着我小时候经常跟露露一起摸过的黄铜异兽门环。
这个四合院中心,栽种着一棵老槐树,四姑姥姥直接把门给推开了,吆喝了一嗓子:“谁在家呢?”
有一个矮个子的老太太从屋子走出来,看见了四姑姥姥和我还有程恪三个,愣了愣:“老四,这是……”
我赶紧自我介绍一番,程恪也趁机表示他是潭深镇的女婿。
四姑姥姥则鼓着腮,一路到了堂屋去,不高兴的说道:“耀辉那个小兔崽子,那是大逆不道啊!”
那矮个老太太也认识我姥爷和我妈,挺热情的过来拉我,可是一看见我身后的程恪,脸色微微有点变了,显然也跟四姑姥姥一样,认出了我身上的阴阳御鬼之术:”这小丫头子,倒是够有能耐的。”
我只好扯了个纯良无害的微笑出来蒙混过关。
两个老太太围绕着露露的事情嘁嘁喳喳了一番,说的都是些个这个魂术那个困术的专业术语,我也听不懂,看着程恪站在了大槐树下面,就也过去了:“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