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宇一阵沉默后,轻声道:“……没有。”他不知道景凌之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还会不会回来。
“……”易渊停下整理药箱的手,抬头看向门边,将苏鸿宇满身的失落看在眼里。他,问:“舍得放他走?”
苏鸿宇闭上眼,脑袋向后仰靠在门上。当然舍不得……但,他怎么能拒绝凌之?又怎么能不顾凌之的意愿,为一己私欲而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舍不得,可他想走。”
他喜欢景凌之,很喜欢。他不希望这份喜欢成为凌之不得不背负的负担。只要还能与凌之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只要知道对方过得还算安稳,就足够了:“就这样吧,易伯,就这样吧。”
凌之不杀他,他就该兑现自己的承诺,守好衡教。
分别一个月,影一送来一封信,是景凌之寄回来的。苏鸿宇推开桌上堆积如山的书文,接过那封信。
密封严实的信封上简简单单写着“主人亲启”几个字,苍劲有力,干脆利落,就如景凌之这个人一般:
“主人,
景凌之拜见主人。
属下已肃清衡阳分坛,活捉细作两人,已命分坛派人押送回总坛。另击杀四人,无一人逃脱。
属下即刻启程赶往青州分坛。
景凌之敬上。”
简短的很,通篇都是公务,似乎已经把他给忘了。
苏鸿宇将信又读了一次,心里稍微有点点难受,转眼安慰自己,凌之本就有些沉默寡言,也不是什么以公谋私的人,公事公办不正是他的风格吗?
想了想,他拿出信纸方方正正铺在桌上,提沾了墨,写到:
“凌之,
近来可好?
信已收到。已命影一安排衡阳相关事宜。
清扫燕飞残党固然重要,凌之亦需注意身体,不可逞强。
另,初秋方至,常山树叶已红了大半,此景甚美,惜不能与凌之同赏。”
写完,苏鸿宇一番犹豫,将末尾那句话拦腰画了一条横线,之后又是一阵勾勾画画,改了又改都不太满意,反而觉得最开始写得勉强合心意。
他重拿一张干净的纸,将涂抹的几乎看不清的内容誊抄一遍,小心放在一边,拿镇纸压了,就这么直到墨字晾干,才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封好。
又一月,影一拿着信来找苏鸿宇。
勤勤恳恳了这么长时间,衡教的事务总算能勉强应对。苏鸿宇放下手中的账本,打开那封信:
“主人,
景凌之拜见主人。
劳烦主人费心,属下一切都好。
……
青州分坛情况错综复杂,属下无能,尚未能将其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