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例外,来的是书画。
苏鸿宇着重说明了张三的特殊性,再简要提一句让他去扫院子,剩下的书画自然会安排妥当。
给清阳县城事件收了尾,又安安心心练了几天字,苏鸿宇一大早就被景凌之堵在自己书桌前。
景凌之手里捧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东西。
苏鸿宇看看手里的东西,再看看低头跪在他面前的景凌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一大早就看到这人满脸严肃地在书房门口等他,他还以为自己今早起床偷了个懒来迟了。一进门,他刚坐下,景凌之就单膝跪在自己面前请安,更是让他以为事态严重,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要知道经过这几天的适应,他可是成功以“麻烦”为理由,让景凌之就算打招呼也只不过是抱拳行礼而已。
直到他接过那张纸,看清了开头的三个大字“诊断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有些好笑。
真诊断书是易芝写得,他与易渊一般龙飞凤舞的字难得的工整,诊断对象自然是景凌之。洋洋洒洒一大堆,核心观点是景凌之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然后从各种角度印证此项观点。末了在最后写了结论,景凌之就算不被关在书房也没事了。
易芝怕他怕得像见了教导主任的捣蛋学生,自然不敢自己写这封信。那这幕后主谋就很清楚了。
再看跪得规规矩矩无比标准的人,苏鸿宇只觉得他左边写着“委屈”,右边刻着“可怜”,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弱小无助但不敢说”,让一直自诩温文尔雅的自己都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忍下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苏鸿宇抿起唇角,压低声音:“是本座考虑不周,强迫你与本座日日相处,难怪你会心生厌烦。”
“属下不敢。”景凌之头压得更低,“属下身为影卫统领,整日无所事事,不能为主人解忧,属下惶恐。”
“是不敢厌烦啊,唉。。。。。。”
景凌之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只觉得这声叹息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直叹得他心都颤了一颤。
还来不及表明心意,又听主人说:“算了,是本座不该强留你。你走吧。”
苏鸿宇说罢,作势要起身。
景凌之被“你走吧”搅得心神不宁,又看到主人意欲离开,情急之下伸手勾住主人的衣角,急切道:“能得主人关心,是属下的荣幸,又怎会心生不满。属下不该妄。。。。。。”边说,景凌之边抬头,想要挽留。一张盈满笑意的脸映入眼帘,景凌之哪儿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主人戏弄了。请罪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不该什么?”
“。。。。。。”偏偏主人还不肯放过他。景凌之闪电般收回手握拳遮在身后,窘迫地移开视线,面上仍是一贯凛然严肃的样子,“主人莫要拿属下开玩笑。”
这人再怎么逗都是一脸处变不惊,真的很没有成就感。苏鸿宇暗自撇撇嘴,只能作罢。这诊断书虽然是被迫写的,但景凌之伤势的状况应该是真的。他也确实不该再把人拘在身边。想了想,他说:“既然小芝都说你没事了,那我也不留你。只是你日常仍需需小心伤口,免得裂开。”
“属下明白。”
“你记住就好。”事情处理完,苏鸿宇准备开始今日的练字了。
倒是景凌之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办公,一脸犹豫。
“还有什么事吗?”
“属下身体已经无碍,主人的剑法。。。。。。”
苏鸿宇又想起被这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一天,心累是真的心累,爽也是真的爽。再加上这么多天没练,他确实有些手痒:“那就明早?”
“是,属下遵命。”
宅在书房时间长了,稍一活动就觉得神清气爽。练剑的事按部就班的进行,苏鸿宇收获良多。用景凌之的话来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和江湖二流选手一战了,可喜可贺。
这天练完剑,回去的路上居然碰到了张三,穿着干净了不少的粗布衣服,精神比那日初见时好了不少,抱着有他大半个人高的扫帚吭哧吭哧扫着地。
苏鸿宇将秋实叫来问了问情况。
秋实如实说到:“张三刚来那几天一直沉默寡言,魂不守舍。春华知道了去开解了几句,这才渐渐好起来。昨天我见他神色好了不少,就让他去打扫小路。与他一道的李四说他干活利索,也挺老实。”
就算这人有问题,也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苏鸿宇只能叮嘱秋实说:“张三的事你一定要多加留意。平日里倒也不必苛待他。再怎么说他突遭大变,年纪轻轻相依为命的父亲一朝逝世,多少照顾着些,莫让人欺负了他。”
“是,秋实明白。”
这边苏鸿宇岁月静好,东华派,却有人气得“咣当”掀了桌子。
“老夫让你去杀人灭口你就是这么做的?啊?打着东华派的招牌,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儿是东华派干的?!东华派不缺你这一个废物!”
“长老息怒,长老息怒。下面的人不懂事办了坏事,您莫要为这些没用的东西气坏了身体。小人以为,若真被衡教找上门来,也能推脱是别家人干得,咱东华派平白背了黑锅。”跪着的人嘴皮子溜得飞快,生怕晚上一会儿就要脑袋搬家。
“哼,这话你留着和掌门说去。好在那李叶已经死了。要不然,就拿你的命去平掌门的怒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