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的生活很单调。
她是一个安静的人,跟班里的同学差不多泛泛之交,舍友更亲近一点,大多数时间都在埋头苦学。
教学楼、食堂、宿舍,真真正正的三点一线。
晚上十点十分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洗完漱还要学到十二点,宿舍里聊天,她会搭话,但不多。
聊天的时候手上的笔也在算着。
比起她来,她的同桌傅砚舟就像两极相反的另一边。
他的业余生活很丰富,打篮球,踢足球,课间很少有在座位上的情况,上课还偶尔会开小差。
班里传着看的一些小说,他也会看,不想听课就放在桌洞里撑着脑袋看。
看之前还扯扯她的衣袖,让她帮忙看着点老师,过来了就提醒他一下。
姜泠不太会拒绝别人,更不怎么会拒绝傅砚舟,她只好沉默的点点头,帮他看着。
但她有一次喊他了,他根本就听不见。
她拉他袖子,他把她拨开了,说,“别闹。”
然后他就被任课老师逮住了。
好巧不巧,还是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那次气得让他站着听了三天课。
那会儿他们换座位刚好他俩坐最后一桌,都不用去后面了。
上课了,她坐直身体听课,他就杵在座位边,一米八好几的大高个儿。
一条阴影罩在她身上,低着头一直盯着她看。
她受不了,只好扭头回视他,他一双漆黑的丹凤眼透着浓重委屈和质问,像是在问她为什么失信不提醒他。
“……”
她明明都提醒了好几次。
姜泠不好说话解释,就写了一张纸条,说她提醒了,他都把她拨开了。
他好像回忆起来,总算把那种直勾勾又灼人的眼神收了回去,耷拉着眼皮,看起来还是很委屈。
但不问她了,自己委屈自己的。
也不知道他这人怎么这样,姜泠被他弄得都有些愧疚了。
她想再跟他说点什么,或者安慰一下。
可急死人的性子在这儿摆着,她就是说不出来,脑袋里想了八百遍,嘴边又循环了二百遍。
结果到下课,他出去了,又打上课的预备铃,他回来了。
姜泠用余光瞄他,握着笔纠结,他都拉开椅子坐下了,她也没说出来一个字。真烦,她也烦了。
等她好不容易在下节课下课憋出来一个字,终于开了头,“傅……”
有男同学来喊他,好像是去打篮球。
到五月份了,最近学校另外两个年级快开运动会了,有比赛,高三只能参加足球和篮球赛。
傅砚舟两个玩的都好,他更爱篮球,一直都在篮球队,这次比赛自然参加。
姜泠声儿太小,他没听见,起身跟来找他的男同学走了。
她于是好不容易开了的那个头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这事儿也过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傅砚舟在姜泠的青春里,大概就是那种人缘特别好,男女生都能跟他说得上话来。
有时有点痞、有点坏,很少年气的一个男孩子。
从他的行为举止间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一定生活在爱里,教养很好,心地也很善良。
在这学期还没被分到一个班里前,姜泠在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看见过他蹲在市和教师宿舍旁边那片小树丛投喂学校的猫咪。
猫咪亲近的舔他的手指,他嘴角笑弧温柔的让她下意识放轻呼吸。
感情方面,从高一到现在,快三年了,她也没听说过他跟哪个女孩子走得很近,也没有恋爱的迹象。
对胆小沉默的暗恋者来说,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了。
她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能这么近的靠近他。
高三最后这个学期,能跟他做同桌,对姜泠是一件很有帮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