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时展现了非凡的领导才能,将阴阳会的人轻轻松松的就疏散了。
倪丹也急急慌慌的跟人群去看倪会长,虽然频繁了回了好几次头来看我们,但他考虑了考虑,还是没说什么,只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傅谨时也转了身,跟在了人群后面要走,夏恒却忽然喊住了他:“傅谨时!”
傅谨时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
“苏晗的那件事情,”夏恒咬了咬牙,才说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夏恒的这个性格,让他道歉,大概比杀了他还要难一点。
傅谨时像是也没想到,在原地怔了怔,这才低低的说道:“总带着她东奔西跑,她要累的——要想弥补,待她好。”
心像是被硫酸腐蚀了,疼的连知觉都快消失了:“哥哥……”
“嗯。”傅谨时这才转了身,对我牵起了嘴角。努力的露出一个笑:“遇上了什么不如意的,来找我,只要你转身,我总在你身后。”
“这就不用了。”夏恒拉住了我的手,扬起眉头来:“你知道,我运气总是比你好。”
“你身后也总有我!”齐葱趁机推开夏恒跳到了傅谨时的身边去:“傅哥哥,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啊!”
傅谨时是个特别有教养的笑:“我会的。”
“那拣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考虑考虑呗?”齐葱继续缠上去不依不饶:“我知道一个店的咖啡特别不错,一边喝一边想?”
“我还急着回阴阳会……”
“那正好顺路!”
“夏恒!”没容我们继续看他们,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表姐开了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表姐问的,当然是阴间那个人的事情了。
“龙神尺换主人了,”夏恒望着大表姐,说道:“你说呢?”
大表姐一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扭过了头去。不想让我们看见了她的眼泪。
我推了夏恒一把。
夏恒拧起眉头,像是不太乐意,但还是过去了,揽住了大表姐的肩膀:“怎么,知道我留在这里,遗憾的气哭了?没能少个祸害,真是对不住你。”
夏恒他……连示好,也示好成了这个耍横的样子。
“你个混蛋孩子,谁哭了!”大表姐这么说着,嗓子却更哽咽了:“我知道你恨我,你爱恨就恨,是我自己多事,你早有你的法子,我还跟着……”
“谁说你多事了!”夏恒立刻说道:“你做的事情,我心里都明白,我妈的事情咱们再也不想了,你要愧疚——除了结婚证和绑架老丈人家那事儿,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你这臭孩子,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大表姐扑哧一下居然含着眼泪笑了出来:“那件事情我早办好了,就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总能做到,这次果然也一样。”
“大姐说过,有哭有笑,小猫撒尿……”夏恒微笑起来,跟天上的白云一样干净。
“去去去,你去撒尿吧……”大表姐擦了擦子,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你们家的事情……”
“在我那里,”程恪不知什么时候也带着耳钉和张佳肴出现了。说道:“我有个房子空着,正给他们在住。”
“多亏了我们,要不然,这个老娘们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耳钉立刻说道:‘最毒妇人心啊!”
张佳肴也连连点头:“我得把这事儿写到了报道里面去……”
大表姐是个挺难堪的表情,花了妆的眼睛望向了我。
这个眼神,终于不再是充满怨恨,而是有点尴尬。
其实想想也是,都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谁不自私?
“那,麻烦你带我去看一下爸妈?”我望向了程恪:“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了。”
从刚才夏恒拿出了让倪会长当场犯心脏病的东西,我就明白,倪会长应该不会继续为难我们了。
里面究竟是倪会长什么弱点呢?我很想知道,但估计阴阳会内部的事情,我也听不懂。
不知道,倪会长这个“心脏病”犯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
程恪答应了下来,夏恒也跟上了:“走,一起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大表姐有点不甘心:“你什么时候回家?”
“干嘛?”夏恒转了头,有点不耐烦。
“家里准备了你结婚的东西,”大表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领好证,家里给你操办。”
说着,转眼看着我:“只要你们俩商量好了,别的事情,我这边来做,咱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你当给咱们家转转运也好。”
冲喜么?
夏恒倒是高兴,但是转而一想,也想起来了医院里的事情,拧起眉头,说道:“那两方家长见面的事情,就麻烦你表现的正常点。”
大表姐脸色白了白,显然也想起了之前跟我们家的交恶,但马上镇定了下来:“既然是误会,讲清楚了也就行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是啊,只是一场误会,一个接连一个的误会,缠绕纠葛,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阴差阳错也好,机缘巧合也好,这一场旅程,终于从苏晗开始,从苏晗结束,划上了一个句号。
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今天的这一切,全是苏晗给我的,而我给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