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看清这只猫,顾九站直身子皱眉。
猫骨瘦嶙峋,身上脏的看不出什么颜色,背上,身侧,都是或深或浅的一道道伤痕,少了只耳朵,腹部下隐隐能看见沾着的血迹。
是只快要死了的流浪猫。
顾九放下扒着灌木的手,灌木挡了回去,像是给这只凄惨的猫盖上棺材盖。
他刚和老周说完不喜欢猫。
顾九退回到马路上走远,但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
……
“呦,顾爷,稀客啊,很长时间没过来了吧?”左行舟正收拾着店内卫生,抬头看见进来的顾九惊讶道。
顾九没和他解释,将手里提着的纸箱放在桌子上,左行舟凑上前看他打开。
“嚯,这还活着呢?你从哪整来的,真行。我听老周说你不是讨厌猫吗?”
“少罗嗦,看能不能治。”顾九摸出烟盒,余光看见室内笼子里或睡或醒的宠物们,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也就是你,都下班了还给我找活干,换一个人我二话不说给他扔出去!”
左行舟絮絮叨叨,手上没闲着,这会儿功夫已经把猫挪了出来。店里只有他一个,左行舟叫顾九伸手过来帮忙。
顾九的手很稳,左行舟一项项检查化验,在顾九眉头能夹死苍蝇之前把猫身上的毛剃掉,简单收拾上药。
外伤可以包扎,但内里的病变却没什么好办法。左行舟将手里的化验单递给顾九,化验单上的病症列了一长条。
“没必要治了,安乐死吧,或者给他用点止痛药,少一点痛苦。”
左行舟看着瘫着不动的猫叹气:“你说你捡回来干什么,就让他回归大自然呗。”
顾九没说什么,将包扎好的猫重装回纸箱,放上左行舟给拿的注射器。
“我先走了,费用回头转给你。”
顾九和来时一样快步离开,融入夜色,只留下突然加了个班的怨种左行舟站在灯光里。
*
原野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像是被装起来了一样一直在摇摇晃晃,模糊中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着病,药一类的话。
什么病?谁生病了?要吃什么药?好冷……被呢?怎么没有被?不对,他好像变成一只猫了!
他不是有一身已经结块成铠甲的毛吗?怎么可能会冷?
原野从睡意中慢慢睁开八百度近视的猫眼,扭头往身上看,整只猫石化在原地。
这个粉嫩嫩的东西是什么?一层皮?
他的皮!?
毛呢?他硬邦邦的毛呢?谁把他衣服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