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夙霜沁心不在焉,一个劲儿地坚持要留下来。
无论是夙寐还是东陵梵湮,都是她的骨肉,前二十年来她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能再错下去了,她要弥补对大儿子所犯下的错。
宫殿之外,也不知道宫瑜是不是特喜欢竹林,这一出宫殿,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片墨竹林,凰殇昔想都没想,就往那边走过去。
或许清幽的墨竹能冲散她心中的烦躁和慌乱吧。
夙寐跟在她身后,总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夙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桃眸流盼,妖冶无比,一身紫银色衣袍在这墨竹林中显得高贵尊贵无匹。
他的视线当真是一秒也不敢离开她,似乎仿佛他若是移开了视线,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对于凰殇昔当年明明爱在他眼前,明明在他面前下葬,可是现在却是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到底是为什么,他没问。
其实是不敢问。
有种心思,有种梦境,在告诉她不该问的,就当当年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其实什么都没生过。
对于她的眼,她眼角的泪痣,同样是不敢问,他怕他问了,她就会消失。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人儿忽然便停住了脚步,夙寐也跟着停下来,刚好距离是一米,好看的桃花眸眨了眨。
凰殇昔挺直着背,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墨竹林中有一阵淡雅的风吹过,吹响了竹叶,飒飒的声音,煞是好听。
相对无言,缄默了许久之后,凰殇昔阖下眸子,张开红唇:“夙寐,玄吟的事,我不怪你。”
夙寐浓长的睫毛颤了颤,妖艳的魅眸中划过几分诧异,他桃花面中带有几分不敢置信,“凰姑娘当真不该夙某?”
凰殇昔缓慢地点头,转而,她偏身望向远处的墨竹,低低道:“本就不怪你……”
当真是与他无关的,是玄吟一心寻死,哪怕当时夙寐上去了,那也挽救不了最终的局面的。
唉……玄吟,何苦呢?
人生在世,何苦如此自寻烦恼呢?
夙寐上前一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凰殇昔恍然回神,看向近在咫尺的妖媚惊艳的的脸,微微有些失神。
那张比女人还美上三分的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反而每次看,都是同样的惊艳,夙寐,当真是长了一张连上天都嫉妒的好皮囊。
一个男人,怎能长得如此美呢?
夙寐凝视她,桃花眸中是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缓缓抬起手,似乎是向着她脸颊的方向而来,凰殇昔似乎是看他看得有些走神了,直到他的手即将碰上来的时候才回神。
正要偏过脸去,他如葱白般的长指却是从她脸颊处擦过,往她的脑后夹去,两只夹住了飘落下来的竹叶。
凰殇昔不禁往后看去,视线落在他那只极美的手上,脑中蓦然就想到了夏侯亦,那个嗜爱收集美手的男人。
但脑中的场景忽然一转,转到了四年之前,紫荆的国土之上……
当时,玄吟也做过类似的举动,她当时同样也误会了。
玄吟,如今的你,可否已经投胎了?
过得,可否安好?
夙寐弯起好看的桃花眸,眉眼弯弯,勾人至今,魅惑的双眼染上几分笑意,桃花瓣般的唇瓣也是轻勾起。
“怎么,凰姑娘这是因为现下是几年来近距离看夙某,让夙寐给美呆了么?”
他笑着将夹住的竹叶玩弄在指间。
凰殇昔同样笑开了,往后退了两步,“几年不见,夙公子倒是臭美了不少。”
此时的“夙公子”不似彼时的“夙公子”,现在的她明显带了玩味。
夙寐笑了,笑得很美很妖娆,就好像那盛开的牡丹花,十分的夺目盛艳。
不怪了,她终于不怪他了……
“回去吧。”
凰殇昔闭了闭眼之后,心中的烦躁似乎被冲散了不少,打算回去,手腕却让人突然一把攥住,最后整个人就被人往后推去,推到了几根并排身上的墨竹上,将她抵在上面,吻,蓦然就落了下去。
没有任何征兆,就封住她的唇。
凰殇昔是惊愕的,被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呆住了,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得让眼前之人给狠狠吻住。
夙寐狠狠攫住她的唇瓣,带着无尽的想念和深情,吻得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他甚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