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瑜说得时候表情有些玩味,语气又有些认真,让人听不出他是真话还是流连花丛多年的调侃之语。
凰殇昔却是勾了勾唇,不以为然,“不必了,寡人还想自由些年。”
宫瑜笑得邪肆风流,“女皇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本王可是少有的极品,可不是谁都愿意像本王一样的!”
凰殇昔只是笑,没有再答话,撑着身子从毛茸茸的地毯上起身,身体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禁捂住了胸口,额上很快就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宫瑜手疾眼快地攥住她的胳膊,眉宇间的笑意一瞬间转为担忧,语气中的急切也是显而易见。
“怎么了?”
凰殇昔胸口剧烈地起伏,急促地喘息着,脸色有些难看。
凰殇昔不说话令得宫瑜更为担心了,想将她拉起来,可是又不知道她怎么了,根本不敢乱动。
“你是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回答他的该是凰殇昔的粗厚的喘息声,宫瑜登时就急了,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放荡风流之态,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宫瑜转身,就要出去喊太医。
步子即将迈出帐营的时候,凰殇昔虚弱还带着厚重的喘息声传来,“宫瑜……不用了,我、我没事。”
宫瑜脚步一顿,快转身回到她身边,一脸的担忧,“怎么样了?”
说着,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地毯上,触碰到她的手背时,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惊。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宫瑜立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将她两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凰殇昔此刻很虚弱,不想说话,胸口突来的刺痛虽是缓过去了,但是身体的每一次地方的疼痛又因这一次而加剧了。
她知道,她要忍受的疼痛再次加剧了,她知道,在毒一次,她就走不了了……
如今,她行走只得缓慢,否则,疼痛得让她几乎能昏过去。
见她不说话,宫瑜眉宇间笼罩的担忧更深了,“还是不行吗?你在这里坐着,本王去请太医!”
说完就要起身,凰殇昔的手反手将他的手腕扣住,他皱眉,“不请太医怎么行?”
凰殇昔重重的喘息声不停,“不用……我没事。”
宫瑜眉间折痕加重,迈出去的脚步没有收回来的迹象,看样子他还是想去叫太医过来。
凰殇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以及语气,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宫瑜,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母妃给我喝得那杯毒酒?据说,是鹤顶红。”
宫瑜身子一僵,瞳孔微微猛然一缩,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这……你、你方才是毒?”
凰殇昔抿着唇,缓慢地点点头。
瑞凤眸中闪过一抹愧疚的色彩,他想起当日的事情,想起当日她倒在他的怀里,母妃跟他说,她喝了顶级鹤顶红,没救了……
当初她站了起来,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以为那杯酒她没有喝下去,却不料,她竟是真的喝了!
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无力,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了:“本王飞信给母妃,让她把解药送来,你、你不会有事的!”
凰殇昔低低地笑了两声,这笑声听在宫瑜耳力却觉得刺耳,刺心。
她摇头道:“寡人第一次毒的时候便已经让太医诊断过了,太医说此毒——无解!”
宫瑜心中猛然一抽,被她攥住的大手握成了拳头,他脸色阴沉有些可怖,“不会的,母妃下的毒,母妃肯定有解药的!”
凰殇昔的笑声重了几分,她摇头,“宫瑜,你该知道的,鹤顶红是什么毒,它有没有解药,如今在我体内已经一年了,你觉得,还解得了么?”
宫瑜紧握的拳头起青筋绷起,俊美的容颜上增添了几分薄怒和冰霜,声线低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呵,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松开了他的手,凰殇昔神情是轻松的,“再说,这条命是我的,我都看开了,你着急紧张什么?”
“我……”
宫瑜的神情是沉重且后悔内疚的。
紧张什么?我还能紧张什么?若不是在乎你,我宫瑜岂会生出紧张的情绪?
凰殇昔慢慢地爬起来,宫瑜见状想搀扶她,却让她轻轻推开了,“宫少,你唤我女皇我也不舒服,换个称呼吧,叫我……阿殇?阿昔?随便吧,全名都可以。”
宫瑜心中一震,俊美无双,邪肆放荡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
她的意思是,不怪他?
这时的凰殇昔已经缓步到了帐营帐门前,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腿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