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玥搀扶她缓步走来,今时今日的琐玥面对文武百官,在这样肃穆的大殿上,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女子了,她已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去面对了!
连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看了许久才认出来的,再看向盖着红头盖大红凤凰朝阳喜袍的女子,心中五味杂全。
两人一步步走到东陵梵湮跟前,东陵梵湮负手身后,高傲地睥睨他们,琐玥敢于正视他。
许久之后,琐玥才松开了手,后退到大殿的一旁。
恰好的是,她的身侧就是风赧。
东陵梵湮直接迈前一步,将眼前人儿的双手执起,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
太监已经候在一旁,恭敬地端着上方拟好的封后圣旨。
可是两人的手相握许久,都没有松开的痕迹,大臣们一脸的困惑。
东陵梵湮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将大掌探入她的指缝内,紧紧相握。
凰殇昔也不说话,就跟他耗着。
直到东陵无锦看不下去,轻声提醒,“陛下,该掀红头盖了!”
东陵梵湮抿着潋滟的薄唇,松开她的一只手,抬手将她的红头盖掀起,握在掌心里。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展现,百官们盯着那张脸,半响后终于反应过来,皆皆出唏嘘声!
这张脸,在场大臣还有谁没见过?
凰殇昔依旧那样的美,他也依旧的冠盖京华,一年的时间,两人的容颜几乎没多少变化,但比起一年,都更加沉稳内敛了。
凰殇昔勾起似笑非笑的唇瓣,声音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却隐隐带着被时光磨练出来的深沉和时间飞跃的成熟。
“好久不见,东陵梵湮。”
百官再次哗然,直呼陛下名讳?这女子更加胆大了!
东陵梵湮狭长魅眸危险地眯起,他的视线凝在了她没有睁开的眼睛上,危险的气息笼罩,层层寒意渗透。
“眼睛?”声线带有四分深沉六分冷冽。
凰殇昔唇畔的弧度更深了,是讽刺的意味,“怎么,尊敬的龙鳞皇,再见凰殇昔,你连一句问候都无?”
潋滟的唇瓣紧抿,魅眸闪烁危险的灿茫,“告诉朕,眼睛怎么了?”
凰殇昔脸上的讥诮意味尽显,“还得多谢龙鳞皇……”
话音一落,没等东陵梵湮开口,她便敛起眉含笑道:“掀开了红头盖,代表你我成为了夫妻,而现下,本宫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陛下。”
另一只手还在还与他相扣,凰殇昔挣扎,他却是握得更紧,眼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但,不好意思,她凰殇昔看不见。
她唇际勾着嘲弄的弧度,两手并用,一根一根,极为缓慢地掰开他的长指,废了好大的力气,两人几乎动用了内力相争,若不是顾及她的手会断,他不可能会松开。
东陵梵湮的力道极大,凰殇昔的手指都泛成了青紫色,指缝生疼。
而当她的手从自己掌心中离开,东陵梵湮只觉得有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从指缝间流走了,怎么也抓不住,胸口是一抽一抽的疼……
在众目睽睽之下,凰殇昔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朝着东陵梵湮的脸,准确无误狠狠地砸过去!
“东陵梵湮,你我已为夫妻,现下当着龙鳞文武百官面前,我想说……”
她蓦然淡淡一笑,唇际尽是讽刺讥诮:“皇后之位,我凰殇昔,不屑!”
东陵梵湮并没有躲,任由那张纸砸在脸上,充鼻难闻的血腥味,俊美微蹙,长指接过,眼中霍然出现的是纸上鲜红的两字。
休书!
“休书?”东陵梵湮唇边噙起冷嗤,但心口却是无比的疼痛。
这便是心痛么?
她忽然向前一步,声音媚然:“东陵梵湮,你没想到我凰殇昔离开龙鳞还能活下去吧?你是不是很想我死?但是可惜了,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凰殇昔笑了,笑得肆意,渐渐的,笑得难以自抑,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大步朝大殿门口的方向而去。
在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她猛然转身,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扔在了半空中,哗啦啦地由半空飘落在地面。
那几张纸,刺眼无比!
“你龙鳞皇朝,寡人不屑!”
“你东陵梵湮,寡人,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