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雁偷偷打电话来,说尼尔森总署长受了重伤,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他眼底映出远方微渺的光点,喃喃道:“语言是这世上最没有分量的东西。”
水溶花面色凝重,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通话对面传来褚雁轻而细的:
她身后的机舱里,四名a级医疗异能者穿着国际监察总署制服,半跪在地争分夺秒实施抢救,透过人群隐约可以看见担架上尼尔森浴血的侧影。
“这件事的水太深了,人人都觉得我应该知道真相,但我却是离真相最远的那一个。除非现在有办法把真相从荣亓嘴里逼出来,否则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连这个名字从唇齿间吐出,都能掀起微妙的气流,和来自心脏深处的颤音。
那竟然是个空间隧道!
卡梅伦注视着十余米外的沈酌,嘴角勾起一道意义不明的笑纹,从西装口袋里亮出一张黑色金属加密卡:
研究主任看着手里的记录报告,心头喟然而叹。
沈酌一抬眼。
“监察官!”
“好。”少女点点头,挂了手机,像只隐蔽警惕的猫,从座位后探头望向不远处混乱的抢救。
沈酌抬起眼睛,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与白晟四目相对。
刹那间少女只有一个念头:他看见我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荣亓没有杀她,甚至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白晟眯起眼睛:“外面有车。”
水溶花疾步退出去打电话给监察处,白晟伸手帮沈酌紧了紧领带,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请问这位监察官,需要民间志愿者不领工资倒贴路费地陪你去一趟瑞士巴塞尔总署吗?”
“……喂?”
“白先生!”
这也许就是他能悬起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原因吧。
风暴酝酿,山雨欲来。
他的语调十分礼貌,与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截然相反:
“不要怕,”白晟右臂揽着怀里的人,左手摊开手掌,掌心温暖、干燥而有力,低声问:“我能有幸带你离开这个梦境吗?”
隔着一排黑洞洞的冲锋枪口,没有人知道这场时隔23年的见面具有怎样的意义,唯有时光于对视中奔流渐远。
“卡梅伦先生,我们安插在尼尔森身边的人刚传回来最新情况。”秘书一路匆匆紧跟着他,低声急道:“尼尔森多处脏器损伤,情况非常不好,目前还生死未卜……”
根本不是救援及不及时的问题,没有人能在那么强的精神攻击之下全身而退,因为幻觉本身对大脑就是有伤害的,这种伤害一旦进入梦境就开始了。
白晟笑起来,刚想顶他一句说买机票算什么我可以买飞机,突然耳梢轻微地动了动,敏感望向门外。
“联合国安理会,埃尔顿·卡梅伦。”
他想说我相信你,我愿意保护你。
——荣亓。
“没关系。”沈酌语调迅疾稳定:“保护自己,注意隐蔽,我会派人接应你,一旦尼尔森确认死亡立刻想办法通知我。”
两人面对面头顶头,沈酌勾起一边唇角,那是个揶揄的弧度:“没让你买票坐我专机就不错了,别想太多。”
卡梅伦抬起头。
沈酌问:“然后呢?”
“……不管那场爆炸的目的是什么,傅琛已经死了,苏寄桥再醒来的可能性也很小。”白晟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沈酌脸颊上,像触碰价值连城的珍贵瓷器,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滚烫情意:“我誓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未来荣亓再机关算尽,他也得不到hRg。”
“您进入梦境之后,尼尔森让褚雁带着他去找荣亓的藏身之处,想借‘暴君’彻底干掉他,但两人动手前荣亓突然遭到了‘白日梦’的严重反噬。尼尔森可能认为这是动手杀人的好机会,却没料到荣亓带伤反扑,一度爆出了极不合理的战斗力——具体数据在监测仪上都有记录,荣亓的最大异能甚至一度过了s。”
沈酌短促地笑了一下,不知是觉得荒唐还是疲惫。
“嗯,”沈酌随口说,“救援来得比较及时。”
沈酌眉心一蹙,连白晟也诧异地站起身。
事实上这是很简单的,城市里钢筋水泥大厦,几乎杜绝虫蚁,再用异能布置一些隐蔽措施,对荣亓来说易如反掌。
我永远相信你,哪怕有朝一日你被全天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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