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谢谢。”沈酌面无表情,“附近三条街只有那一家烧烤店,整个监察处上下都去他家订夜宵。明天记得叫陈淼买两瓶娃哈哈还回去,不然你的照片会被他家老板挂在门口示众一年。”
白晟就在等这一句。
这对正常人家小孩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白晟就太有难度了,概因他天生嘴欠,五行缺打,从小就是上流社交圈里出了名的社交牛逼症,幼儿园时曾经带着一帮富家小孩排队玩电门;走路上看见两帮小混混打架他都忍不住要上前撩两句,气得人家最后架都不打了,两帮人合起伙来追砍他一个。
“喂?”
沈酌说:“我不……”
千言万语哽在岳处长喉咙里,但无助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猜的。”果然白晟耸了耸肩:“这小姑娘太聪明了,我猜她一定有很多种办法来处理不同的问题,何况p个图又不是多难的事。”
“专门给你点的,羊腰子。”
然后他转向沈酌,眼底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认真和羞涩:
裸|照确实是p的,但黄凯奇的电脑被王局拿走之后,这张照片就被做了遮挡处理,没人有机会去仔细观察。唯一的可能性是s级的动态视力太可怕,在黄凯奇家打开聊天记录的那千分之一秒内,他就已经从照片上看出了ps痕迹。
“……”
白河集团大公子白晟,身为庞大的家族信托的唯一继承人,根据他父母的遗嘱,如果他不幸没了,那么绝大部分财产都将一毛不剩地捐出去。
恍惚间岳飏再次生出了那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眩晕感。
多年煎熬,苦尽甘来,信托公司所有投资人都开心得哭出了声——虽然这混账玩意能进化是真的让人不爽,但总算不会因为嘴欠而把自己活活欠死了吧。
“我觉得她的异能不太对。”沈酌顿了顿,说:“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汪平与黄凯奇‘狂犬病’不是她干的,之前那拖延的半个月是她在找帮手;但从她独自一人去找张宗晓来看,这种可能性不高。”
沈酌点点头,十指松松地交叉在桌上:“所以我觉得违和。”
沈酌一手捂住听筒,抬眼瞅着白晟,后者迎着他的视线一摊手,然后满脸无辜跷着大腿往后一靠,意思是我不会回避的,我不怕见人。
“你看你,饮食习惯真差劲,吃个饭还三心二意。”白晟从长裤口袋里摸出两瓶娃哈哈ad钙奶,亲自递给沈酌一瓶,笑嘻嘻问:“餐后甜点,喝吗?”
白晟是个标准的食肉动物,可能因为进化成s级的原因,对于肉的需求简直就是没有上限的。他以一种乍看之下十分优雅、实则风卷残云般的残暴度扫清了大半桌烧烤,抬头一看沈酌还在慢条斯理地喝那碗粥,一手翻阅桌上那本案卷。
空气安静一瞬,只见白晟露出一个比e摸激还标准的微笑,抑扬顿挫道:
紧接着他一愣。
“在你没进化到s级之前,是怎么活到成年还没被人打残的?”
白晟完全不在意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照片被示众一年,甚至已经跟他新交的朋友约好了下次还比打水漂。他吱吱吸完那瓶ad钙奶,伸头一看沈酌还在看案卷,感兴趣地问:“有什么现吗?”
整个监察处上下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哪天沈酌养鱼技术翻车,大家从此失去白哥这个s级金大腿,因此背地里极尽讨好之能事——陈淼买奶茶都知道给白哥多带一杯,白晟进出监察处甚至不用刷门禁卡,警卫争相帮他开门。
因此从小身边人对白晟唯一的要求就是:苟住,别死。
他立马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正襟危坐挡在岳飏面前,双手搁在大腿上,仿佛正室大房一般端庄、和善、宽容地问:
“……”
“怎么?”
沈酌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空气一片安静,沈酌望着白晟手里那两串烤羊肾,半晌礼貌回答:“谢谢,我的腰肾功能没问题,不用补了,你自己补吧。”
“嗯哼?”
“请问您找沈监察有什么事呢,岳处长?任何不重要的杂务都可以由我代劳哦。”
沈酌放下勺子,向后靠在椅背里,眉角微微蹙着:“我总觉得有点违和。”
白晟以堪称影帝下凡睥睨众生的姿态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臂吊儿郎当,两条大长腿肆无忌惮地岔开,每根丝都完美得可以去拍时尚杂志封面,那张年轻俊俏、写满自信的脸放到夜店怕是直接就能火成头牌。
然而他正要仔细往下看时,办公室门叩叩两声,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且调侃的声音:
“……”沈酌说:“你可真是宾至如归啊白先生。”
“根据监控分析,荣亓可能……去过苏寄桥的病房。”
“不至于又是二次进化吧。”白晟摩挲着下巴,似乎有点惊奇:“能让人突然拥有异能的我只知道姓荣的一个啊,难道这次又跟你的狂热追求者有关?”
“呃,是岳处长。”
“那当然,”白晟走进办公室,用脚勾开办公桌前的大扶手椅,微笑道:“我一直是把自己当作国家未来主人翁和社会主义接班人来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