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年纪小,人也傻,颇有点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打听他的课表,打听他的行踪。
制造无数蹩脚又可笑的偶遇。
刚学会化妆的我,顶着苍蝇腿一样的睫毛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梦里面的赵政南,好像都被我的样子逗笑了。
那时候已经在读博士的他,有一次在学校的演播厅做报告。
我像是迷妹一样举着他的名字灯牌。
趁着如雷的掌声,不管不顾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兴奋到双颊通红,嗓子都喊哑了。
后来演播厅外,赵政南看到我时,还特意叫了我过去。
「这是你做的灯牌?」
我傻乎乎地点头:「赵学长,好看吗?」
赵政南伸出手。
我茫然地将灯牌递过去。
他接过,仔细地看了看,却没有还给我。
「赵学长,你不还给我吗?」
我有点急了,伸手要抢。
赵政南将灯牌拿到身后:「这是我的名字灯牌,陈穗禾。」
他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
声音依旧平静温和。
可睡梦中,我不知不觉地落了泪。
所以,从始至终,赵政南从来都不想和陈穗禾有半点牵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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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穗禾,醒醒。」
赵政南再一次叫我名字时,我悄悄将眼角的泪抹掉。
「到了吗?」
赵政南微点头:「下车吧。」
他提前预约了医生给我做检查。
「其实这些伤有几天了,早就不疼了,不用再检查的……」
我望着他,心口里有些窝心的酸软。
赵政南声调很淡:「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这些伤势鉴定都是最重要的证据。」
「你不用多想。」
我怔了怔:「哦。」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带我来做检查的。
鉴定报告出来得很快。
赵政南看着单子,脸色十分难看。
「陈穗禾,你是傻子吗?」
赵政南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将我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第一次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警?」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你不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吗?」
我被他摁在墙上,无法动弹。
那双之前哭过微红的眼,又渐渐氤氲了泪雾。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毕竟这天底下,也没人想把自己的伤口和亲人的丑闻。
无所顾忌地揭开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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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穗禾,说话!」
我缓缓垂了湿透的睫毛,却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
「没办法啊,我要混娱乐圈,要红,在金主那儿受点气挨点打,也没什么好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