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话,后座的江城微微侧头,看向门边。
他带了鸭舌帽,压低的黑色帽檐,整张脸只剩一点下巴尖,夕阳下镀着一层淡淡的麦色。
有时候单纯的美丑很难定论一个人的外形,气质像一块看不透的雾纱,遮在周身一平米的空气里,让人变的形色迥异。
费大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像江城这样出尘斐然没见过两个。
有的人生来便是让人惦记的。
“费大金。”赵斯亦叫了一声。
“啊?”
“过敏会见鬼吗?”
“。。。。。。”
。
郊区的路边是细长的两排白榆,蝉在芝麻大蛀洞里嘶声长鸣,四下无人的空地,格外突兀和干哑。
赵斯亦不觉得自己是一眼认出江城的,毕竟他们已经有六年没见。
人是善忘的动物,从十五六的花季,到二十二三的男人,横跨一整个青春期的生长,嗓音在变,容貌在变,人也在变。
如果不是清楚听到“江城”这两个字,名字触动神经再漫入意识,牵引着大脑皮层的记忆慢慢浮现,赵斯亦觉得他可能会跌相的一腿跨进去,然后拍拍人的肩膀,来一句感谢。
“谢谢江老师。”
赵斯亦说完,抖了一下那两条胖胖的眼缝,先抬腿入座,带上了门。
再要紧不如脸要紧。
。
奔驰平稳的行驶,赵斯亦在车里坐定,一模一样的景致在窗外凝固,他微微侧过头
和旁边的眼神正对上。
赵斯亦:“。。。。。。”
不过江城的眼神里没什么温度,他似乎对旁边人这幅猪头尊容有些意外,眉心稍稍蹙了一下,就扭回了车窗的那一边。
嫌丑。
“。。。。。。”
如果说和前男友重逢这件事有出糗等级,赵斯亦觉得他的红条已经爆出框外,无法读取。
“小夏。。。老师?”
好在,他现在还有层皮。
前座的小助理董东东回头,见人没反应,又叫了一声:“夏棋老师,您是什么过敏?”他热络的提醒:“等回去记得让场务后勤那边注意着点,不然耽误拍摄。”
赵斯亦的眼神被那两条缝夹了起来,整张脸肿的十分齐整,看不出表情,也没有情绪,倒是十分自在。
鬼使神差一样,他听见自己说:“不太清楚,可能是花粉什么的。”
“那还行,要是吃的,得早打招呼。”董东东身为江城助理,已经习惯了主动当话唠:“刚介绍了,这是我们江城老师,他比你大两岁,你叫江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