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样的人……也会因为好友情难自已的告白而惊讶至此,最后……形同陌路啊。
“吃啊,不对口味?”李修远好奇道,“另一半我都没碰,给你留的,你这不吃都凉了多可惜!”
林维桢脸色不太好,从头到尾没动几筷子。李修远仔细瞧了瞧:“不舒服?”
“有点儿,”,林维桢索性承认了,“心肝脾肺胃,哪儿都疼。”
李修远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还是站起来,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林维桢:“等会儿回去歇歇,你不是怕冷吗,说什么南方天气都是魔法攻击,穿厚点,别感冒。”
“嗯,”林维桢把盘子往对面推了推,“别给我留了。”
李修远下午还有节选修,吃完又回了三教楼。林维桢没课,回到家里的小阳台,吹了一下午风。之前约到何清去游乐园的兴奋被风吹淡了,他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日子不紧不慢地流逝,《小王子》的筹备也接近了尾声,戏剧社要在期末季前两周完成演出,场务组已经开始联系校级团队安排时间、地点和宣传计划,林维桢时不时会收到消息,问他有没有空参与加场排练。
加场都排在周末,林维桢心里堵着,虽然还是想去见何清,但打开手机,往往一句话打字到一半,就删了个干净,反反复复,最后也没主动约过,倒是老老实实地排练去了。
何清反而有些不自在。
周六晚上,姜枫照旧在屋里看综艺,杨浩和李晓嵩在操场打球,何清和导师讨论了下个月的实验安排,慢悠悠地走回宿舍,路上见到戴着耳机听歌的人,总是莫名想到林维桢。
何清打开手机,调出了和林维桢一起听过的歌。旋律温柔,歌词温柔,漫天星光一样温柔。
6o4没锁门,何清进去的时候耳机还没摘。
“回来啦。”姜枫打了招呼。
何清点头,把包放在椅子上,一眼看见了贴在墙上的明信片。
“祝何医生越偶像,前途光明。”
何清倏地想道:“他给我寄明信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姜枫按下暂停键,在高级转椅上打了个旋儿:“哎老何,你那同学好久没来啊,以前周六周日,你不是经常跟他吃饭?”
何清被戳中心事,脸色有些不自然,偏过头道:“估计是忙吧。”
“我估计也是,”姜枫道,“他是大戏剧社的,期末前有场演出呢。”
何清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姜枫:“噢,赵琳琳说的,海报都贴在宣传栏了,她还打算去捧场。”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品出何清那句话里质问、急切、不满……甚至还有点酸的味道。
姜枫捋了捋最近的事情,福至心灵:“说起来,你去游乐场,约的是林维桢吗?”
何清没否认。
姜枫细细一品,忽然想起上回去大的出租车上,何清对着倒车镜里的林维桢笑了一下。
何神这棵铁树,不会要开桃花了吧!
福尔摩姜串联蛛丝马迹,心里顿时涌起惊涛骇浪,他镇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打算跟赵琳琳一起去看演出,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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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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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龙般的地铁晃荡着前进,车厢内有些闷,低头族们各自沉浸在一方屏幕里,偶尔能听见几声咳嗽。何清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来得及吗?”何清问。
他用的是一贯淡然的语气,调子平平,不掀波澜。但作为室友,姜枫实在太了解他了,这分明就是迫不及待的表现,如果真的无所谓,何清这种惜字如金的人连嘴都懒得张。
“悬,”姜枫装模作样,“还不都是你临到阵前犹豫,我和妹子约了六点半,演出七点半开始,迟到的话饭都吃不上。”
何清略略抬了下眼皮,没接话。
他出前站在宿舍门口想了整整一刻钟,头一次体会到灵魂分裂成两个小人儿互相掐架的感受。
“你一不懂法语,二不懂剧,去干嘛呢跑那么远,”一个小人据理力争,“而且还没跟林维桢打招呼,多不礼貌。”
另一个小人淡定反驳:“管他呢,就是想去。”
就是想见他。
何清自认为是个有逻辑有原则的人,不会脑子一热做什么奇怪的决定,但面对林维桢的时候,好像哪儿不太一样。林维桢就是数据处理的极端值,回归分析模型里不能解释的变量。
何清直到坐上地铁还有些恍惚。
姜枫接着问道:“所以林维桢不知道你要来啊?”
见对方点头,姜枫不由得在心里啧了一声,又道:“这种演出呢,最后演员是要上台致谢的,咱们作为亲友团,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比如送个花什么的?要不别人有花,林帅哥没有,多不好看!”
“不会没花,”何清笃定,“他特别受欢迎。”
姜枫恨铁不成钢,心想你都知道人家受欢迎还不赶紧下手,是留着以后哭呢!
“这就不对了,”姜枫装腔作势地一晃脑袋,“人人都觉得林维桢有花,人人都不送,那他很可能就变成一朵高岭之花了。买个花而已,屁大点事儿,我陪你去,大学城地铁站4号口,右转刚好有一家。”
何清若有所思,竟觉得这逻辑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