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浩同情地摇摇头:“汝听,人言否?”
求人嘴短,姜枫觉得何清能搭一座认识妹子的鹊桥已经很不错了,便老老实实地点开链接,惊讶地现这是F大医学院的老师去大外院做讲座的宣传。
生化考试在一众哀嚎中落下帷幕,要不是去大的快乐吊着一口气,姜枫能立刻瘫成一条咸鱼。
何清联系好林维桢后,姜枫硬是要来了这位助攻的微信,以迅雷之势建好了一个群,且在林维桢的建议下,给赵琳琳买了本钢琴书作为见面礼。
周六上午,城里人何清头一次坐上去西郊的地铁,立刻受到了现实的毒打。
“这也太挤了!”姜枫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的书包,包里放着宝贝钢琴书,“跟机场那条线一样!”
“非工作日好很多,”何清道,“西郊有大学城,还有几个开区,以后应该会修地铁线。”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堵。
这么一想……林维桢每次过来,也太辛苦了。
林维桢打了个喷嚏。
“老林你等会儿再出去吧,”朱悦一边调话筒设备,一边转头道,“不落汗就吹风,小心感冒。”
报告厅里,外院几个学生正在帮忙布置讲座会场。林维桢刚搬了几箱水进来,葛颜正和两个女生一起,把每瓶水摆在前几排的嘉宾席上。
林维桢把袖子卷到肘关节以上,额前都是细密的汗珠。他给自己拧开一瓶水灌了几口,接道:“我擦擦汗就走,来不及了,得去地铁站接个朋友。”
“谁啊?”朱悦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
“F大同学,”林维桢半真半假地说,“来给赵老师捧场的。”
赵老师就是今天外院请来的F大教授,朱悦被忽悠了一波,将信将疑:“还真有医学生来听啊?”
林维桢不置可否。
他收到何清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水,差点儿把自己呛着,后来才明白是何清要帮着姜枫认识赵琳琳,心情大起大落,体会了一番从潇洒红尘到冷漠出尘的变化。
和老同学听一场自己学校的讲座自然不是大事,权当交流感情,赵琳琳答应的十分爽快,听说何清要来大,也着实震惊了一会儿。
九点半,何清和姜枫从地铁口出来,远远便看见了等在天桥上的林维桢。
他把衬衫扣子多解了一颗,双肘搭在护栏上,静静看着桥下的车水马龙。
人潮往来,林维桢像是停驻在海面的灯塔。
确实挺好看的。何清心想。
姜枫深感糖醋小排之恩,热情地迎上去打了招呼,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句,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讲座快开始了,”林维桢看了看表,“从地铁站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要不打辆车?”
何清点头:“听你的。”
姜枫猛一回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当事人何清旁若无事,跟着林维桢上了一辆出租。林维桢坐在副驾位,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倒车镜看,后座的何清映在倒车镜里,微微扬了下嘴角。
姜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终于明白刚才那种极其强烈的不适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何神对这位林同学讲话的语气实在温柔。
姜枫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讲座开始在即,三人也无心逛校园,赶着时间进了会场。林维桢带着两人走向右后排,早就等在这儿的赵琳琳眼睛一亮,朝何清挥挥手:“何神,你这为了学习可太拼了!跑这么远听讲座!这是你室友吧?学霸们受我一拜!”
何清把姜枫推过去:“对,我室友姜枫。”
姜枫快怂爆了。
赵琳琳穿了件白色衬衣裙,蝴蝶结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腰际,大眼睛笑起来弯成月亮,把姜枫电的有点晕。
他磕磕巴巴地打了招呼:“哈……哈喽,我是姜枫,葱姜蒜的姜,枫叶的枫。”
有些人表面谈笑风生,指点山河,见到女孩子就成了二哈。
何清和林维桢默契地占了挨着过道的两个位子,给姜二哈留了赵琳琳边上的宝座,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了下。
主持人上台后,嘈杂的报告厅逐渐安静下来,赵教授在雷动掌声里缓缓开口,大屏幕的ppT一页页翻过。
“跨学科研究是现下一个重要的趋势,”赵教授讲道,“神经语言学就是现代语言学与神经科学的交叉,我们研究的是脑和语言的关系,一个比较好理解的例子就是失语症……”
姜枫脑子已经死机了,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又觉得不是太雅观,放在扶手上,又生怕占了赵琳琳的空间。
一开始赵琳琳觉得还蛮有意思,但专业名词越来越多,她也越听越懵,忍不住偏头想看看学霸何林的反应。
赵琳琳这么一转头,差点把姜枫的心脏吓得跳出喉咙。
何清和林维桢倒是听的专注。上半场结束,两人甚至一言一语地讨论起来。赵琳琳探过头,忍不住问道:“老林,你是不是上过语言学的课?”
林维桢点头:“嗯,一般学外语的话,只会学这一种语言的词汇句法,但是语言学会把语言当成研究对象,比如语音学家能用一套系统记下来人类所有的音。但语言学内部分支也很多,有人觉得语言一定要放在社会中去理解,但有人觉得语言是一套天赋机制,神经语言学的哲学观就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