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石墩上的胖子卸去外甲,撸起袖腕,唾沫横飞。
夏侯安一眼就认出这个略显臃肿的家伙,正是当初弃自己而逃的夏侯荣。
此刻的他,正跟同族的一些小辈炫耀,说自己个儿如何勇猛杀敌,又如何率着扈从杀出重围,听得那些小辈们满目憧憬。
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夏侯安心中吐槽,随即从地上抓了把泥灰,抹在脸上,然后靠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夏侯荣肉肉的肩膀,声音嘶哑干涸:“夏侯荣,你还我命来。。。。。”
正讲得起劲的夏侯荣陡然一僵,刹那间浑身汗毛炸起,整个身子都不自主的开始打颤,当他咽着唾沫艰难扭过头时,故作恶鬼相的夏侯安怒目圆睁,吓得他一个突突。
呃~嗝儿!
心脏承受不住的夏侯荣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抽了过去。
小辈们也吓得一哄而散,有的甚至嚎哇大哭。
训练场上的将领闻声而来,看到眼前灰头土脸的少年郎,也是心头一紧,他当即拔剑在手,保持安全距离的同时,大声质问:“伯阳侄儿,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夏侯安轻挑嘴角,眉宇间很是跳脱。
这个神情警惕的披甲汉子,名叫夏侯廉,历史上并不出名,但他哥哥却是大名鼎鼎的独目苍狼。
“如何证明?”
“鬼是没有影子的。”
众人聚睛往地上一看,地面果然有道影子,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说你死于蛾贼之手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侯廉收剑回鞘,颇为纳闷儿。
夏侯安瞅了眼昏死过去的夏侯荣,淡淡道:“我们的确遇到了伏击,只不过夏侯荣抛下了我……”。
“那你怎么此时才回?”有人不信的大声质疑,夏侯荣可是早早就回来了。
“脱险后,我去了趟怀远乡。”。
遭逢大难也不忘使命,此子心性倒也不错……夏侯廉暗自点头,心中对夏侯安的印象不由高看几许,又问:“募得多少兵马?”。
夏侯安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
夏侯安微微摇头。
“一十?”
夏侯安又摇了摇头。
于是,夏侯廉不再继续往下问了,心中已然有数。
但有好事者想看笑话,起哄笑道:“你该不会告诉我们,你只招募到一个人吧?”
“哈哈哈……”
听到这话,夏侯家的子弟们顿时一阵哄笑。
有与夏侯荣交好的子弟更是尖酸刻薄的嘲讽,阴阳怪气:
“夏侯安,你这也忒丢人了吧!”
“换成是我,我肯定没脸回来。”
“到底是旁支末流,难成大事……”
听着这些刺耳的聒噪,夏侯安也不生气,用手拍去脸上灰尘,目光扫过这些宗族子弟,语气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你们懂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