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慢悠悠得端起一杯拿铁，抿了一口，煞是享受。
“您倒是说呀，高祖爷爷。”
李衡见状一乐，开口道：“说起鬼界本身，将来有机会你自己去看就是了。再不济等你死了，也能见到了。不过呢人鬼两界交叉的事情，你现在倒是需要知道知道。人界的鬼其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它多呢是因为在某些凡人去不了的方有很多，说它少呢是因为许多凡人生活在城市里终其一生也见不到。比如说你这傻小子在这人气鼎沸之还指望找到鬼，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李南倒也不尴尬，陪着一笑，继续问道：“照您这么说，那普通人就是很难撞鬼咯？”
“不错，绝大部分凡人是绝对不会遇到阴灵的，即便遇到了也看不到，看到了也不见得认得出。因为大部分普通阴灵不具备形体，唯有鬼差鬼将鬼王等有道行的鬼界中人才能幻化出形体。这也就是为什么你未来岳父家你看到的那个阴灵是那副模样了。”李衡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
“哦，原来如此，本来我还想向您学两招驱鬼之术呢，没事的时候做个兼职驱鬼道士也很威风嘛！哈哈哈”李南笑道。
“没出息的那个样子，你既然已经开了道之眼，还学什么驱鬼之术？虽然你现在身上的道之气还是很微弱，但是克制普通阴灵那是绰绰有余了，否则你以为你上次那么容唬住你老丈人家的那只鬼？”李衡撇嘴说道，他清清嗓子继续道：“眼乃是至高之眼，比之于神眼还要高出一些，虽然威力没有神眼大，但是眼看破世间一切虚妄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便是虚假的人心也能一眼看穿。”
李衡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问道：“老还在沟村么？”
“不在了，他说他走了，没说去哪儿。”
李衡点点头，“嗯，那我让你带话给他，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李南当下一五一十的把老跟他说的话都转告给李衡，末了还一脸担忧的说道：“高祖爷爷，老一直在找你，你要小心啊。”
李衡淡然一笑，笃定的说道：“他是不会伤我的，他来找我也只是不得不为之罢了”。
李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欸，高祖爷爷，那我以后有事怎么找你啊？”
李衡意味深长的看向李南，“比如什么事呢？”
“嘿嘿，比如我结婚喝喜酒这样的大事啊。”
李衡不做回答，拿出二百元放在桌上以示买单，当先走了出去，李南赶忙跟上。
到门外，看到李衡背负双手仰望星空，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高祖爷爷，您看啥呢？”
李衡兀自抬头看，平静问道：“南，你说凡人这一生为了什么呢？”
李南略一思索，答道：“孔子说民以食为，推而广之，大抵也就是衣食住行吧。”
李衡不接下文，继续问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南这次思虑良久，缓缓答道：“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曾经他也觉得自己的一生大概也是芸芸众生之一，娶妻生子，蝇营狗苟。可是自从他看到老那一刻起，他的人生悄然改变了，可能生活上的变化还没有到来，但是心态上的变化却是时时刻刻，前不久开了眼之后，他愈觉得，自己平静的生活恐怕会迎来剧变。
李衡回转过来看着李南，说道：“南，你这个答案我很欣慰，人这一生应该是未知的。回望我两千多年的人生，也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也曾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我这一生活得足够精彩，但是你说我为什么却不去成仙成神？”说到最后李衡眼露精光，李南不敢接话，屏气看着李衡。
李衡哈哈一笑，手指空朗声道：“因为我要捅破这片！”
李南震惊到难以言喻，李衡见状也不搭理他，继续道：“当年老那老头在穹窿山巅见到我，向我传授三界知识，并传下神界道统于我，我那时便有疑问，为什么我人界凡人只有区区九十的寿命？为什么飞升成神的规则唯有替行道？如若只有此路，老夫不升也罢！三界众生何止万亿，凭什么都要去体现道的意志？”他越说越怒，脸上凶气毕露，狠狠的盯着李南一字一句道：“我且问你，这道难道就一定不可违嘛？！”
空一声惊雷炸响，映照李南的脸愈苍白。
半晌，李衡平静下来，缓缓拿出一本古朴的书递给李南，李南呆呆的接过，待得李衡走远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书面，赫然三个大字：《启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