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娘切的第一块给你吃,尝尝看喜不喜欢?”叶冬阳将手中装了蛋糕的盘子递给他。
邢顾言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叶长青见状递了双干净的筷子给他。
他先是端详了一阵才在叶冬阳期待的目光下用筷子避开白花花的奶油从下面夹了块蛋糕放进嘴里,入口软乎香甜,他点头,“好吃。”
“不喜欢吃奶油就剩着吧,不用勉强。”
“嗯。”
叶家三口一边装作很认真的吃着蛋糕,一边不时拿眼睛看向两人,见他们相处间熟稔自然,三人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吃了蛋糕,夫妻二人便没再逗留,回了安阳王府。
路上,叶冬阳心情好,忍不住哼歌,从生日快乐歌,到北京欢迎你,再到龙的传人,旋律优美,加上她嗓音清甜软糯,在静寂的马车里轻轻响起,有着让人平心静气,心生欢愉的作用。
邢顾言就那么倚在车厢上,目光含着三分笑七分奇的盯着她看,她的歌声像是传到了他的心口般,在他的心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是马车内太黑,还是她哼唱的太投入,她似乎一直都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路上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下了马车,两人往自己的院子而去,邢顾言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些曲子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叶冬阳有些脸红,不过有夜色遮挡他也看不见。瞎扯道:“听别人唱的,觉得好听就记下了。”
邢顾言想自己的夫人真是个好学的人,看人下棋自己回去就买书学了,看人剪纸她觉得有也学会了,见人家做蛋糕好吃她就让人家教她,听人家唱曲儿好听自己就学了来唱……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邢顾言想到那句从她嘴里自然而出的“夫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身旁已经入睡的人儿一眼,往她身边靠了靠,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叶冬阳睡着睡着忽然觉得很热,梦里忽然着了火,熊熊的大火肆虐,从四方八方向她烧过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她吓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尽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因为恐惧而瑟瑟抖……
“醒醒——”
忽然而来的呼唤像是倾盆大雨般一下子熄灭了她周围的火,她缓慢而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待看清了眼前的一脸担忧的邢顾言,才意识到刚才的大火只是一场梦,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却依旧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邢顾言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温声问道。
“嗯。”叶冬阳目光落在自己抓着他领口的手上,倏地一松,现自己和他几乎是贴身紧靠的,忙轻轻往床内侧挪了挪,这才回道:“我梦到我在睡觉,周围忽然着了火,只有我一个人……”
邢顾言听了她的梦境,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掩饰好,说道:“可能天太热了才会做这样的梦,睡吧……”
叶冬阳注意他的神情,点点头,又重睡了过去。
邢顾言也重躺下,却尽量往床外侧挪去,不敢靠她太近,怕她热得睡不着。
荷花宴还有三天,叶冬阳已经剪好了那副《凤逑凰》,邢玉颜姐妹三人也都准备好了自己要表演的才艺。
邢玉颜女工出色,邢玉娇弹琴最拿手,邢玉嘉画的一手好画。
叶冬阳虽然不会女工,不通音律,画画只略懂皮毛,但是也觉得她们的刺绣和画作赏心悦目,琴声婉转动听,况且她们都是获得了祖母、母妃还有二婶认可的,想必是不会差了。
倒是没有人关心她准备的如何了,在乔家生的事情母妃她们事后应该都知道了才是,怎么没人来问她的情况呢,难道不担心她到时候丢安阳王府的脸面吗?
还是说她们都觉得她身无所长,所以对她压根就不抱希望?
她在这边胡思乱想着,墨韵堂那边,二夫人也正跟安阳王妃说起这事。
“虽说乔家二小姐来道了歉,当初言哥儿媳妇和她二人的意气之争也不用作数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别的人故意针对啊?”二夫人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她觉得叶冬阳还是得有个准备,省的到时候被人故意针对措手不及。尤其宫里还有个五公主在。
本来还以为她这些日子也和那姐妹三个一样在辛苦准备的,有大嫂这个婆婆在也轮不上她这个做二婶的操心,何况她管嘉儿一个已经够烦心了,也没那个心思管别人。
可到现在了也没听说叶冬阳准备了什么,便有些着急的来了墨韵堂。
安阳王妃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是不以为意的笑容,道:“前一阵子言哥儿来请安,我问了他,他说没什么事能难得倒那个丫头,让我放宽心便是。”
儿子当时那自豪的神色和语气,她到现在还记得,他云淡风轻地说:“母妃放宽心,没什么能难得倒她,您等着看便是!”
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还从没听言哥夸过什么人,这话可不仅仅是夸了,还有十分的信任啊!
她讶异过后,慢慢点头,将心放回肚子里,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也等着看了,言哥儿的话总是没错的!”
“嗯!”安阳王妃点头。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荷花宴这天叶冬阳几乎和邢顾言同时起的床。
昨天听颜儿她们说今天寅时一过她们就要起来梳妆的。虽然她是已婚妇人,不必像她们未出的少女在装扮上花那么长时间但也不可太随意,到时候反倒显得格格不入,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她不重视。
邢顾言已经娶亲,是可以不用出席的,所以今天在宴会上两人是见不到了。
临上朝前,邢顾言有些不放心地对她道:“事事小心,尽量和母妃她们待在一处,不要一个人。”
“嗯,我知道。”
其实叶冬阳一开始只把荷花宴当成了一场娱乐宴会,没有太拘谨担心,可在她看到邢家三姐妹这些日子的辛苦准备,以及家中长辈那重视的态度,便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
只要去宫里,不管大事小事,时时刻刻都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