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捏着山根的动作一顿一个阴暗的想法冒了出来:有人要杀亓官卿乔?当时桥上如此多人怎么就偏偏抓着她了呢?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她就是个弱女子杀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这时一阵狗叫声打断了苏绥的思绪,看了过去那条狗朝着自己叫示意自己看向门口听着小二说的话,恍惚间想起自己朝店小二要了水用来洗澡的。
此时窗外的天空一阵阵大风吹得一片片云朵遮住了那微弱的星光,原本淡淡的光亮彻底不见了踪影,落不到地面上幸好灯笼中的烛火照亮着一小片的地界。
底下立马有人说道“这天啊恐怕是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难搞啊,原本明天还想晒些腊肉留着过新春呢。”转而又是一声哀叹。
洗漱好了的苏绥只着一件里衣站在窗边,手中拿着一茶杯喝着茶观望着底下的人群,方才那人说的话想必听得大概叹了口气。
“期待明日不会下雨吧。”喝完水暖了身体这才躺在床上缓缓闭着眼沉睡过去,看着他躺在床上的狗同样转了几圈才蜷缩在一边闭着眼。
楼下的烛火缓缓熄灭,很快底下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打更人拿着的灯笼嘴里喊着“子时三刻,夜深人静,切勿大喊,扰人清梦!”蹬蹬蹬蹬打更人敲着手中的竹子,一敲一句,倒显得有些规律。
而苏绥的屋子里屏风之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看着桌子上的包裹抬手指尖一点,躺在里头的佹旁缓缓漂浮起来,那人看着四个纹样的眼睛藏在鬼面之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轻声呢喃着“比我想得更快一点,这年轻人还真不要命了。”
这句话却没有响起在这间屋子中,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人单手画着复杂的纹样轻轻再一点,那佹盘的平放在半空,印记就此落在上头像是要封印些什么东西。
这时听不到的声音此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随着那封印落下那些在脑海中的声音,霎时不见了踪影。
“看来澒洞的入口需要关闭了,免得这些东西再出世,这么些年灵气早就消失殆尽,这些东西留世只会徒增祸乱,嗐看来只能再等千百年了。”这人将佹盘放回原来的位置轻声说着一些目前完全听不懂的话。
弄好这些之后,看向一旁就见那狗站在那里疑惑看着面前的空气歪着脑袋霎时龇牙咧嘴的“哎?差点被现了。”
话音刚落困扰那狗的源头消失不见,逐渐不显得烦躁耷拉着尾巴上前轻轻嗅着有没有现不对,绕着桌子几圈之后这才回到方才的位置蜷缩着趴下。
这房间内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人就只有一人一狗知道,躺在床上的苏绥对这件事情尚不得知,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翌日清晨,苏绥洗漱完成后,察觉到门口来回踱步的人眼珠子一转了然于胸,简单收拾一下后打开了门看着门外顶着乱糟糟头浑身酒味的6皈一抓着门的手非常想关上门不想看见他。
见他瞬间亮起的眼眸不得已苏绥只能说道“你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我想陪你去祭祀,放心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打扰到你的。”语气非常诚恳,苏绥却没有立刻回答。
心中一急忙地抓着苏绥的袖子“苏小子,你可一定让我跟你过去,当年苏禄贤根本没有告诉我他是苏氏的人,这么些年错过了这么久,也是我作为朋友的不应该。”
苏绥一直看着他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当年苏氏被灭门可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你不知道太爷爷是苏氏的人?莫不是当年相交用的是其他名字?”
6皈一摇着脑袋说道“不,我当时也是怀疑了一下,只不过后面他说同那3瀞的苏氏可一点亲戚都沾不上边,而且让我不要多想。”所以6皈一就是这么被苏禄贤傻乎乎忽悠过去的。
听着这次言论苏绥深深看了一眼6皈一接着问道“你就凭着那须时就能断定我是他的后人,万一是他卖了呢?”虽然知道太爷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还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见他又再一次摇了摇头“不,苏大哥是不会这么做的,当年他说过的这把枪可是先祖传下来的,哪怕是家道中落也不会将他卖了。”苏绥听着他模仿苏禄贤的语调说着那些话,恍惚之间同记忆中的太爷爷重合在一起。
语气都能模仿得如此相似,看来是太爷爷的忘年交了。苏绥又意识到一些事情:既然是一代代传下来,怎么不是父亲亲手交给我呢?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6皈一见苏绥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地撇开了这个话题继续央求着,结果自然是跟着一起过去,告知躲在房中的两个人这才出了醉仙楼,今日的阳光不怎么明媚,成片的乌云堆积在一起。
“快些走吧,不然后面可是要下雨的。”见苏绥稍微停止了脚步,6皈一忙地牵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找了一处店家买了一些黄纸以及香烛这才踏上了最大的一片废墟--苏氏大院。
二人愈加接近那个地方更显得有些沉默,二人只是静静走着,将近三刻钟才勉强看到那废墟的一点轮廓,寻到以前宗祠的位置,看着地面上摆着祭祀物品以及点燃着香烛微微感到不解。
谁还会今日过来?苏绥的疑问暂时无人回答,6皈一一直站在一旁抬眸观望着这一片废墟,突然看向一处地方眼神微微瞪大了眼走了过去,并未多理会什么。
苏绥在那些祭祀品下,将黄纸烧好,点燃香烛插在那泥土之上,随后后退几步笔直跪着那处抬手指尖相握左手拇指摁着右手拇指垂高过头顶弯腰手松开,左手掌心朝上,右手掌心朝下一叩。
苏绥脸上满是凝重,回想起当时这个时候族人被灭独留自己一人在世,当时只恨自己年纪尚小根本帮助不了什么,亲眼看着自己父亲被杀而毫无能力,想到此处紧咬着唇瓣敛着眸浑身散着悲凉的气息。
三叩完毕之后,将买来的酒洒在地面上,这才站起身轻声说道“父亲放心我会让苏氏沉冤得雪,有可能的话我要让那几人碎尸万段,或者是让归原观身败名裂。”此时扬起的风吹散了地面上属于黄纸的灰烬,似乎是苏氏族人的回应。
远在另一边的6皈一并未听到这样的话,哪怕是听到了也只会静静看着他一言难尽,站在废墟的最里头抬眸凝视着尚完好的宗祠,回头看了一眼苏绥在身后的身影轻声呢喃着“有两个宗祠?这是为什么?”唯一清楚的人正在后方跪拜着。
苏绥又跪了有一会这才站起身,蹬了蹬酸的脚,弯腰拍了拍膝盖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但丝毫不着急,环顾周围这才看到6皈一站在那漆黑低调的房子面前,一时间有些一愣原本那边的宗祠并不会看到的,怎的今日竟然能看到?
抬眸看向昏暗的天空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好说些什么。缓步上前刚想询问着什么就听到他问道。
“你们苏氏怎会有两个宗祠?”苏绥抬眸看了眼这并未写着是苏氏宗祠的匾额比较好奇那何处看出来的,6皈一听闻这话细说了一些有关祠堂布局的一些细节,在这屋子上皆能看出来。
“原来如此,有关这个宗祠的事情我不甚了了,当我记事起父亲每隔几日就要告知我地方是族中禁地,不能过去。”苏绥隐去一些事情说道,毕竟这人是何身份,哪怕是名字到目前一概不知,这样一来这人也算得上是个危险人物。
6皈一死死盯着面前的屋子听着苏绥的话微微颔,感觉到有些雨滴落在头上“你的事情干完了?”侧过脑袋看向苏绥,见他一直用饱含思念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地方,有了疑惑埋在心里并未问出口。
他有秘密瞒着自己,而自己也是有一些事情瞒着他的,毕竟现在的他不适合知道。6皈一转过脑袋垂眸盯着已经有些湿哒哒的泥土听着他的回话猛地朝着身后跑去喊道“苏小子,不想淋成落汤鸡就赶紧跑,不然……”
刚跑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滴滴答答的,猛地朝后看去就见苏绥满眼嫌弃地盯着6皈一。
“我觉得你该去看看眼睛了,我拿着这把伞已经许久了,您没有看到吗?”弯着嘴角忍着笑意说道,雨点逐渐大了起来,见6皈一依旧呆愣着无奈叹了口气摇着脑袋上前遮住了他。
转过身换了只手盯着那屋子的废墟,哗啦啦的雨下在那些青砖上清洗着上面的污渍,许是年代久远未曾洗去一丝一毫,已经半米高的杂草在雨点的击打下稍微有些摇晃并未折下腰来。
苏绥视线一转盯着从伞面上落下的雨脑海中却想打在那禁锢里的梅树是否再次长出新叶还是很久没有阳光已经枯死了听着一旁6皈一说到“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们该去找个地方避雨了。”
6皈一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感觉到衣袖湿了大半,看着这比较小的伞并未说些什么而是这么说道。感觉到身旁的苏绥动了这才迈起步子跟上他的脚步。
许是路上的氛围有些沉闷6皈一询问道“苏小子我们都见了两面了,再不告诉我名字就不礼貌了。”
“在这之前您不该先告诉您的名字?”苏绥同样借此机会询问着他的名,6皈一却站定了脚步,一愣忙地后退了一步“说起来我这名还是苏禄贤起的,原本我就只有一姓为6,他却觉得小6念着不怎么好听,就取了皈一一名。”
苏绥一句轻声一句呢喃,意识到他已经想偏了“不是那个皈依,而是九九归一,且皈又并非此归。”
6皈一如此解释说道,暂没有细想些其他东西“6皈一。”再一句轻声说道再一次迈动步子,此次放缓了步子,毕竟再加快一点,脏水就要溅在衣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