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格格还小,她必须代她吓住这些爱做小主子主的下人们。让她们知道畏惧,再也不敢擅做主张。
晚上,四爷来之前已经听说李薇打嬷嬷板子的事。进屋一看,倒像挨打的是她,没精打采的靠在榻上。他换过衣服,过来问:“白天是怎么回事?”
李薇早想到四爷会问,毕竟这嬷嬷算是请回来的,她打了她们,总该有个理由。小鞋早就捡回来了,她喊玉瓶端出来给他看,然后把嬷嬷的话解释了一遍。
她道:“我不想让她们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糟蹋我的孩子。”看到小鞋,她又起了火,伸手把托盘推到一边。
四爷拿起一只小鞋看了看,放下后也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李薇担心的凑过去:“爷,你生气了?”
四爷握着她的手:“爷怎么会生你的气?”说完,喊:“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进来跪下,他拿着一只小鞋扔到他面前,道:“去大格格那里瞧瞧,可有这种东西?有了就收起来。给大格格穿这种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拖到二门外打板子去。一人三十板。”
苏培盛双手托起小鞋,躬身应是,二话没有就退出去了。
正院里,苏培盛先捧着小鞋见了福晋。福晋把大格格喊来,哄她换了身衣服,然后送到东小院二格格处去玩。这边,福晋叫人把大格格的屋里搜了个遍,结果连打小侍候大格格的奶娘也被扯进来了。
原来从四岁起,大格格就在穿小鞋了。
侍候大格格的奶娘也是内务府出身,一早就知道现在外面的风气,回来跟宋氏商量后就给大格格换上了小鞋。一年年下来,大格格已经习惯穿小鞋了。
苏培盛直接傻了,狠不能钻到地里不去看福晋的脸色。
福晋怔在当场。
苏培盛心里喊娘,试探的问道:“福晋,爷说要拉出去打板子这”还有宋格格啊。
福晋回神,摆摆手说:“宋氏先留下,待我亲自去问爷。剩下的,苏公公带走吧。”
苏培盛飞快的道:“喳。”转头给带来的太监们使眼色,拖着奶娘等人退出正院。
东小院里,大格格与二格格晚上一起睡,洗漱完,二格格惊讶的现大格格睡觉时还穿着一双红色的绣鞋,底极软。
大格格笑道:“这叫睡鞋,是奶娘给我做的。你不穿这个吗?”
二格格伸出脚来,白生生的一双天足,摇头道:“不穿啊。”
侍候二格格的奶娘可知道今天这一场祸事从何而来,劝着大格格脱下睡鞋,二格格奇怪的看着大格格的脚说:“你的脚趾怎么是这样的?”
锦被上,大格格双脚的脚趾全都向脚心扣起,显得特别不自然。
大格格说:“一直就是这样啊。”她反倒觉得二格格的脚趾奇怪,怎么全都是伸出来的?
二格格的奶娘心惊胆战,侍候两位格格睡下后,藏起大格格的绣鞋去禀报了。
李薇看着奶娘送上的精致美丽的红缎睡鞋,只差一点,二格格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穿上这个。她后怕极了,抬头却见四爷面色未变。
四爷拿起睡鞋,让奶娘下去,喊赵全保:“告诉苏培盛,给侍候大格格的人全换上小鞋。”他说的轻松,李薇脸却被他吓白了。
一夜过去,大格格身边的人全换了个遍。因一时找不到人手,她就暂时先跟二格格住在一起。三格格身边的人也被苏培盛带人嘱咐了一番。
至于大格格身边原来的人则全都遣出了府。
李薇有心问问那些人是不是削足适履,可又害怕听到真相接受不了就没再继续打听。
大格格回到了正院,跟福晋住在了一起。四爷打算给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改玉碟,李薇听说后,以为是给大格格和三格格提身份。
二格格身边的人挨过打后,个顶个的听话乖顺。
李薇见此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脱了对不起,写完才现已经这么晚了
四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笑的拍拍她,说:“爷明白,这就是给大格格预备的。温都氏的保进之才是给咱们额尔赫的。”
他也确实考虑过把额尔赫嫁到乌拉那拉家,算是缓和一下福晋与素素间的关系。毕竟福晋仅有一子,素素已有二子一女。把额尔赫嫁过去,有了联姻两家就成了一家了。
但想到素素那天真的性子,未必能理解他的深意。真提出来,她也不会反对,但肯定要背地里难过的。两人唯一一个女儿的亲事,何必非要让她不痛快?
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一说,果然素素不想让额尔赫嫁过去,直接推给了大格格。想起宋氏和福晋的关系,大格格嫁过去也算顺理成章。
四爷知道这样一来,三格格的亲事只能向后拖几年,要能求个恩旨再为她指婚才行。不然前两个女儿的亲事一定,三格格只有嫁到塞外一条路可走了。
打定主意,隔了几日,四爷就给两家分别递了话。只是让那两家心里有数,人他是已经看中了,让这两个小子洁身自好,长辈也不必急着给他们看人家。
乌拉那拉家这边是他给福晋说,让福晋去递话。福晋见四爷把大格格许到乌拉那拉家来,也是与有荣焉,谢恩后特意叫了她额娘觉罗氏来,叮嘱她要嘱咐星德的阿玛额娘看紧孩子,千万别在指婚前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大格格是我亲手带大的,没有弘晖前,这孩子就睡在我的屋里,我拿她当亲生的格格看待。”福晋道。
觉罗氏说:“这是贝勒爷的恩德,咱们家只有诚惶诚恐的份,哪敢怠慢?回头我就嘱咐他们家去。”
说了一会儿闲话,觉罗氏使眼色让福晋屏退左右,小心翼翼的问她:“福晋,大阿哥也大了,您也该给大阿哥添一两个弟弟了吧?”
福晋心里一颤。她打心底不愿意让人提起这个,见她脸色不好,觉罗氏也不敢再多劝,送走她后,福晋坐下叹了口气。
前些年,是她总是逃避再跟四爷生子的事。一边是因为大阿哥看着小小的一个,她生怕一疏忽了就养不好他。一边是因为她觉得跟李氏比宠爱,比生子都不是她的长处,她能做而李氏做不成的就是当好这个福晋。
可是在李氏被封侧福晋后,她突然现这个府里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两个女主人。可此时她想跟四爷亲近,却因为久而久之的疏远,四爷威严日盛,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奴才,两人见面只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觉得她错过了什么
但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四爷再来,她也不推他到宋氏或别人那里,希望能再得一个孩子。可是四爷待她,也是越来越淡。偶尔来不是为了弘晖的事,就是为了府里的事,很少留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