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三个孩子了,听这种带色儿的话还让李薇有些小羞涩,主要是这个大环境是讳谈男女的,由不得她不羞涩。一听四爷的话就探头看窗外门口有没有站人,幸好四爷一来,人都闪远了。
真是多亏大嬷嬷的教导。
当格格时还可以没羞没臊一下,当侧福晋就算是妻了,各种道德标准直线提高。册封后大嬷嬷给她重新培训了下,四爷以前抄给她的女训也找出来了,要她精研细读,深刻领会精神。
李薇领会的就是:不被说出去,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被人看到说出去,脸就丢死了。人家会说果然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直接就被质疑教养了。
有这个道德指标悬在头顶,她现在真是大变样了。
四爷见她紧张反而有趣了,故意搂着她往榻上倒,炕桌被他一脚蹬到榻尾,上面的杯盘叮叮咣咣一阵响,吓得李薇险些把他掀下去。
“哈哈哈哈哈!”四爷被她逗乐了。
李薇也反应过来屋里声音越大,外面人躲得越远,狠狠捶了下他,“你就犯坏吧!”
躺下来气氛就不同了,四爷的目光温柔中带着火,像是舔在她身上一样。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亲了亲她就坐起来了。叫来下人把炕桌收拾了,两人继续坐着说话。
李薇以为他累了才不想要,外面的事虽然她都不知道,但偶尔从他嘴里漏出来一句半句的,也能想像得到有多艰难。她轻轻把他推躺下来,拿了美人拳说:“爷闭上眼睛歇着,我今天就侍候爷一回,替爷松松筋骨。”
四爷从善如流的躺下。她如今是侧福晋了,不比以前当格格时不讲究。要是他还待她像以前似的想要就要了,下人难免不会看轻她。
李薇给他捶着,瞄到跨下鼓起个包,没想到他起来了都不肯做,累成这样吗?于是更心疼了,手脚放松,竟真的把四爷给捶得睡着了。
打了个小盹后,四爷起来精神就更足了。小时候每天三点起还不觉得如何,现在事情多了,心事多了,晚上睡不实,早上起得又早,白天总有些短精神。
他盹过后,没睁眼就感觉到美人拳还在一下下轻轻在腿上敲着。手探过去握住她的手,睁开眼道:“怎么不叫我?”
李薇惊讶道:“不睡了?才睡了两刻钟而已。”
四爷翻身起来,说:“不睡了,养足神就好了。”拿走她手里的美人拳,扔到一边道:“下回让别人做。”
李薇拉着他的手指说:“我不乐意让别人给你捶。”丫头也是年轻女子好吗,放现代男朋友去按摩试试?哪怕是最正规的按摩店洗脚屋也不乐意让他去吧?
以前两人没那么近时,他让宫女侍候也习惯了,她也没什么反应。现在孩子都给他生三个了,在外面她管不着,在她的屋里还让别的女子侍候他,给他穿衣服按摩?
李薇撸袖子,放着让姐来!
四爷虚点点她的鼻子,轻声说:“醋坛子。”
到了午膳时,还不见玉瓶和大嬷嬷过来侍候,李薇知道这是出事了。搁以前她要装没事人,现在嘛底气够足,于是给四爷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四爷拍拍她的手,道:“我让苏培盛交待她们两句。”
哦,估计是为了三阿哥。理由正当,李薇接受。
前院里,苏培盛坐在上头,玉瓶跪在下头,大嬷嬷虽然是站着的,可脸也白了,她忍不住拍了玉瓶一下:“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她说是什么符就是什么符?”
苏培盛道:“好了,大嬷嬷息怒。其实依我看,那汪格格也未必就有这天大的胆子。”
大嬷嬷脸一沉,道:“这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她就蠢到这一步呢?到时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
苏培盛哪敢替汪格格背书?万一她怨恨上侧福晋呢?万一她想害了三阿哥呢?万一这么多万一,他担得起吗?
就连四爷也是不敢冒险的。
苏培盛沉声道:“符确实已经烧了?”
玉瓶连连点头,“我拿给赵全保看,然后当着他的面烧的。”
苏培盛扫过玉瓶和大嬷嬷,低声道:“这事,咱们先盯着。东小院里就交给你们了。不管是姓汪的还是姓王的,不许她的东西再进东小院。”
玉瓶抱怨:“这人”
“人,交给咱家。”苏培盛笑道,“她不是病着呢吗?怎么好乱跑呢?咱家找人看着她,侍候她。事事替她办好,让她不必出屋子就样样顺心。毕竟是宫里送来的,不好就这么一下没了。她没事,一辈子吃喝不愁。她有事,咱家替她烧纸送灵。”
他轻描淡写的,玉瓶跪在下头打了个寒战。
苏培盛也没指望她,只瞧着大嬷嬷,道:“您是四爷身边侍候老了的人了,这回不怨您,是小的们不懂事没告诉您,只是这可一不可再。再有第二次,只怕咱们也不好替您给四爷面前交待。”
大嬷嬷目露凶光,恨道:“嬷嬷侍候主子时,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轮不到你来给我交待!”
她说完就甩手出去了,也不等苏培盛话。玉瓶还傻傻跪在下头,苏培盛起来轻轻踢了她一脚,呶呶嘴:“傻了?还不快跟上去?”
玉瓶去撵大嬷嬷,苏培盛叫来张德胜伏耳吩咐了几句。
晚上,陵惠和陵真一前一后的从下人的膳房回来,汪氏正等着热水泡脚,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陵惠笑道:“今天膳房烧了一整只猪,我们吃得忘了时辰。”
陵真跟着道:“格格要泡脚吧,奴婢已经把热水提来了,这就侍候您。”
两个丫头转身时,对了个眼色,跟着错身而过。一个去替汪氏铺床,一个去外面提铜壶。
“符呢?”苏培盛一听眼睛就瞪圆了。
“烧了。”赵全保道,“玉瓶怕有什么问题,也不敢留,当着我的面烧成灰了。”
听到符烧了,苏培盛先是生气,跟着就点头道:“嗯,这事我记下了。你小子闭紧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厌胜之术牵涉太大,轻易不能碰。
只是给不给四爷提一提呢?
苏培盛为难了。
他回到书房,四爷正在写字,书桌上铺着一张大纸,四爷屏息运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完长出一口气,看着字一脸的得意满足。
自从得了三阿哥,四爷就一直心情很好。
苏培盛悄悄进来,以为四爷未必能看见他,谁知四爷放下笔,头也不抬的问他:“刚才赵全保过来找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