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往外走,崔婧语在她身后,疯一样从床上跳下来:“顾若离,你这个虚伪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语儿。”在院中候着的崔婧文吓了一跳,看了眼顾若离便跑进房间里,“你怎么了,快上床躺着,有什么话慢慢说。”
崔婧语根本不听,将枕头丢出来,被子丢在地上,指着慢慢出门的顾若离道:“你这个丑八怪,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将他藏起来,故意让我们不能见面,你这个贱人!”
“三小姐。”李妈妈跟着顾若离,顾若离步子极快,像是身后有人在追着她一样,拼命的跑。
杨清辉也跟着出去,喊着到:“三表妹。”他跑的比李妈妈快,在正院门口拉住了顾若离,问道,“你怎么了?”
“杨公子。”顾若离喘着气,看着杨清辉,“四妹妹她病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想办法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辅导一下。”
杨清辉松开她,惊讶的道:“什么心理疾病,什么心理医生辅导?”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我不知道。”顾若离摆着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话。”话落,他转身跑回了后院。
杨清辉愣愣的站着,许久,顾若离方才说的话都在他的脑子里旋转。
顾若离回了房里,一个人关着门无力的坐在床沿上,她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抱歉?说不上,崔婧语这个样子,她自己的责任大过任何人,若非她无事生非,就不会无故跑出去,就不会遇到霍繁篓……
可是,看到她这样,她心里还是难受。
怪谁呢,谁的错?
霍繁篓吗?他是为她报仇,为了让她清净才想要杀了崔婧语的,对这样一个人,她连谴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更何况,霍繁篓是什么人,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甚至于用自私阴暗来形容他也毫不为过。
这么久以来,他除了对她展露了善意,其他任何人,包括张丙中,他都不曾放在心里过。
她没有资格怪他,可却心里凉,霍繁篓的聪明让她胆寒。
就像她此刻,就算怨他不该自作主张这么做,可还是不忍心怪他,因为知道他是为了她。
顾若离心情很复杂,茫茫然四顾,就只想离开建安伯府,离开这里。
“娇娇。”方朝阳推门而入,大步走了过来,看见顾若离脸色惨白的在床边着呆,便拧着眉头道,“你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顾若离抬头看着方朝阳,摇着头道:“没有,是我欺负她了!”
“你?”方朝阳失笑,朝后摆了摆手,示意李妈妈他们出去,便在顾若离身边坐下来,高兴的道,“和我说说,你怎么欺负她了?”
顾若离垂着眼帘,将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方朝阳呵了一声,笑着道:“你的意思,她不但不恨霍繁篓,还替他保密,喜欢上她了?”
她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顾若离凝眉道:“她是心理疾病,在极度恐慌和害怕之下,反而对绑匪造成了心里依赖和爱意,这是病态的!”
“太有了。”方朝阳轻轻笑着,又低头看着顾若离,道,“姓霍的这小子不错啊,有些手段。”
那么多人找,都没有找到,可见他选的地方多巧妙。
而且还有本事,让崔婧语不恨他,多有能耐。
“郡主!”顾若离无奈,方朝阳摆着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顾若离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方朝阳挑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你内疚?是觉得你把她害了?”
顾若离摇头,她没有内疚。
“那这副鬼样子做什么。”方朝阳点了点她额头,道,“两人交手,总有输赢,现在是霍繁篓帮你,让她变成这样,若是反过来呢,当初张峥得逞了,你觉得她会内疚吗。”
顾若离根本不在乎崔婧语如何想的。
“她自己蠢,乖得了谁。”方朝阳不屑,点了点顾若离的额头,道,“霍小子又不是天天看着她,她有半个月的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可是她没有,满心高兴的等着人家来虐她,这怪得了谁。”
“可惜了。”方朝阳道,“要是他没走,实该请他上门来坐坐,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做的滴水不漏,连顾若离都没有现,多深的城府。
顾若离忽然很后悔,不该和方朝阳议论这件事,便道:“我累了!”
“所以呢,你累了我就该走吗。”方朝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来,我头疼,帮我揉揉。”
顾若离无奈,起身站在方朝阳身后,给她揉着额头。
方朝阳轻笑,余光扫了顾若离一眼。
崔婧文拉着崔婧语,眸色凝重的问道:“你为什么骂三妹妹,什么她把人藏起来不让你见,是谁?”
崔婧语哭着,比方才哭的还要伤心。
“语儿。”崔婧文喝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绑的你,你告诉我,你说啊。”
崔婧语摇着头:“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话落,推着崔婧文,“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已经没事了,我也没病,也没有隐瞒任何事。”
崔婧文自然不愿走,她就爬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头,不再说话。
“语儿!”崔婧文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是不是顾若离知道,我去问她,我这就去。”
崔婧语忽然掀开被子,冷冷的盯着崔婧文:“二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若再和别人说一句,问一句,我就立刻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