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凝滞,众人皆不敢言。
此刻只见空中煞气飞扬,阴风狂乱。明空藏立在这孽潮怒海中,就像一尊定海神针,任你如何拍打,我自岿然不动。似要于这昏天暗地,化身为引航的明灯,真叫一个佛法无边,令人心驰神往。
变故陡生,余下三名童子再也维持不住那张死人脸,纷纷面露惊容,怒气勃然,连声喝道:“大胆!”
明空藏一招退敌,却是气定神闲,不动如山。此刻解掉剧毒,恢复功力。他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高山仰止的世尊活佛。
他此刻心情颇佳,所以对于小辈的冒犯,丝毫不萦于心,反而淡笑说道:“汝辈年纪尚小,我便不追究你们的冒犯,退开,不可做那出头鸟,白白送命!”
说完,又对着那红棺高声道:“道友,可否现身一见。武道之路,勇者争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以这些童子做炮灰,既徒增杀孽,又浪费时间。吾没有丝毫兴,汝若不愿现身,吾可就要带人离开了。”
“大胆!安敢对老祖无礼!”
几名童子怒目圆睁,纷纷上前,直斥明空藏。
明空藏却是哈哈一笑:“吾乃人间的佛陀,无量的释迦,要礼敬也只该敬天礼地,真要礼敬你们老祖,你问问他敢受吗?”
三名童子勃然变色,只见其中一人当先迈出,一手黑气浮现,形如鬼爪,直抓明空藏脑。
明空藏见状,摇了摇头,却是笑道:“小童子倒是忠心,就怕这忠心到最后是演给了瞎子看。看在道友面上,我今日就不取你们性命了,但小惩大诫还是要的。”
说罢,怒喝一声:“且看吾的手段!”
只见他右手倏抬,身畔一根大树被他拦腰拍断,他手腕轻动,大树凌空飞出,向那童子横扫而去。这一拍迅捷无伦,那童子只觉两眼一黑,竟已被树冠扫到双眼,而手上鬼爪同样也被树干拦住。
明空藏大步抢上,一拳击在横木之上,口中喝道:“临!”
只听周围犹如洪钟骤响,横木洞穿,大半音波俱被他口型束为一串,凝而不散,自他打穿的洞内来回鼓荡。
童子直面音波,初时只觉一阵眼花耳鸣,随后开始面红心跳,身子不受控制地连退了二十几步,方才平复下跳动的气血,强忍着没有昏厥过去。
顶尖高手出招,向来都是无形无相,天地山川,草木竹石皆可化为制敌的妙招,就连声音都可化为武器。
这群童子之中随便一人放到江湖,都是可称供奉的高手。但再强,遇到明空藏这种肉身佛陀,也逃不过被轻描淡写一招击败的结局。
明空藏这一击后先至,却又先声夺人,几名童子齐齐对望一眼,心中自知单打独斗必定不敌,便各自一声喊,向四面散开。
只见三人各踩天,地,人三处阵眼,一使拳,一使爪,一使掌,气机相连,尾呼应,瞬间便结出一个“三才阵”出来。
若四位童子皆在,就当以“四象阵”迎敌,可惜明空藏适才已经打倒了其中一位,便只能结“三才阵”,但论威力,其实都是不弱。……
若四位童子皆在,就当以“四象阵”迎敌,可惜明空藏适才已经打倒了其中一位,便只能结“三才阵”,但论威力,其实都是不弱。
“鬼昆仑”一脉本就出自昆仑法统,乃是真正的是道家嫡传,只是走了邪路。
这“三才阵”便是正宗的道家阵法,取意天、地、人三者合一,天位轻灵高远,地位沉稳广阔,人位上善若水。乃是一门守拙笃静,空明致顺的无上阵法。
这阵法一旦施展,便有三种变化可供临阵对敌。分别为“天地”一变,“天人”二变,“地人”三变。
动时如狂风骤雨,静时似水滴石穿,而致中庸,则阴阳相合,攻守皆备。任敌人如何来招,都有能相抗衡的手段。
这般森然万有、包罗极广的绝世阵法,更能做到以气引气,损耗极微。既可拼耐力,又可比爆,尾呼应之下,功力更是提升几倍不止。就算是暗劲高手,也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与金丹对战的实力。
明空藏观三人原本就像羸弱的小虫,各自分站方位,引动气血,勾连命机之后。那一身气势瞬间膨大起来,就像陡然吹胀的气数,积蓄着雷霆万钧的一击。
只是这清虚明静的道家阵法,经这几个鬼娃娃使来,反有了一种阴森恶怖,恐惧至深的诡异。
“不得了,不得了!”九如见到这般变化,反而笑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道友居然培养出这么几个厉害的娃娃,仅凭阵法之利,便能引动天机,强取先天,真是不凡。只是可惜,今日遇到的乃是我藏边第一——明空藏,注定要在此处折戟沉沙!”
说罢,抓起巨木,扔向其中一人,却是想将其当作刺破皮球的尖针,打算先破其气势,再将其震昏,阵法自然可破。
可那“三才阵”岂是这般好破,只见童子们身形一转,变作“地人之变”,气势一沉,形如龟背,当先一人以掌托之式,拦木截枝,虚空画圆,便卸一层力,随后又有人跟上,这般如法炮制,走东逐西,顷刻间,那巨木之上的大力便被化了个七七八八,反手一推,如离弦之箭一般,倒朝着明空藏飞来。
明空藏见状,先“咦”了一声,随后饶有兴味一般哈哈一笑,本就是临机试探的一招,并不打算一击奏功。但对方施展的手段,却深藏许多以下克上,以弱胜强的至理。管中窥豹,以小见大,心中也明白那“鬼昆仑”的境界,只怕已略胜过自己半分了。
他轻轻一拨,稳稳接过,随后挑起巨木,化木为杵,忽向那名中过自己音波功的童子头上打去。
这童子先前就受了一击,后来又才破了明空藏一招,虽然无恙,但对方功力太深,力气太大,即便化解,也有些手足麻,见这一棍打来,举动竟也有些涩滞。
明空藏一皱眉,笑道:“小娃娃,看来你有伤了啊!我这一棍下去,你若是弱上半分,可就被我当场打死了。算了,落水狗吾不打!”
说着巨木一偏,放过对方,却向旁边一人打去。巨木凌空变向,稽延少许,旁边那童子已有防备,瞠目大喝,变拳为掌,化作“天人”之变,清灵起舞,拨向来招,只听咔嚓一声,掌木相交,童子瞬间骨裂,虎口淌血,半身酥麻,滚到一边,却也算是逃过一劫。……
说着巨木一偏,放过对方,却向旁边一人打去。巨木凌空变向,稽延少许,旁边那童子已有防备,瞠目大喝,变拳为掌,化作“天人”之变,清灵起舞,拨向来招,只听咔嚓一声,掌木相交,童子瞬间骨裂,虎口淌血,半身酥麻,滚到一边,却也算是逃过一劫。
变故陡生,结阵之后,适才还信心百倍的几人,这会儿也都惊骇不已。
毕竟自他们习得这阵法之后,除了老祖,尚未逢过这般敌手。看似简单几招,一通乱打,居然轻描淡写间,就把那参天变化,玄奥莫测的“三才阵”给破了。
这时几人才陡然觉,对方并不是在说大话,实力只怕已不在老祖之下了。自己想仰仗阵法之利,拦阻对方,与那螳臂当车又有何异?
“南无释迦牟尼佛!”
明空藏轻念佛号,不看几人,只对着前方大声道:“道友,汝既掳吾至此,想来不只是为了听吾打坐念经吧!此时此刻,吾已脱困,汝再不现身,吾便扬长而去了。嘿嘿,我猜道友修行遇到了问题吧!这汉市境内如今杀机四伏,道友想要安然无恙,不惜暗算吾,不就是为了让吾为王前驱,做你手下的鹰犬吗?哈哈哈,却不想最终被昔日的弟子反噬,如今可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说完,来到公孙望旁边,轻轻一扯,便扯断麻绳,口中却意味深长地笑道:“吾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