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在道观内,偶尔都会以法眼观察汉市灾劫的气象,虽说每次看去都是黑云压城,隐隐有扩大的趋势,但都被狠狠压制在了汉市境内。
他以为是磐石出手,控制了灾劫,放松了警惕。哪想今日闲来无事之下,以法眼观望,居然见到那黑气突然分出无数黑线奔往鄂省四处,就如天火燎原开始席卷鄂省。
他暗叫一声“糟糕”,当即运起“铜钱卦神功”去卜算汉市的气数。……
他暗叫一声“糟糕”,当即运起“铜钱卦神功”去卜算汉市的气数。
这“铜钱卦神功”乃是观人的绝学,能观人前世今生,吉凶祸福。但要论观天地气数,却还得是“金钱卦”才行。
二者就像《天龙八部》中“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关系一样,只有把“铜钱卦”修到顶了,才有资格修行“金钱卦”这门镇国运,屠真龙的绝学。
青松明显还没到那个境界,强行卜算犹如以人观天,如何避地开那重重反噬,再加上如此耗尽心力,居然卜得了一个“水雷屯卦”,顿时心中大骇,连叫三声“危矣”,随即口喷鲜血,命若悬丝。
“我没事,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青松摆了摆手,示意蒋桂枝赶紧行动。
“可是……”蒋桂枝愣了下:“可是师父还没回来啊!”
“就是他没回来,我们才要赶紧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蒋桂枝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要回家?”
青松不敢看他,低头叹了口气,闷闷说道:“我要去汉市!”
蒋桂枝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一身,背过身去,瓮声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青松抬头,也看了半天她的背影,随后一句话没说,只是一声长叹,就自顾推着轮椅转身走了。
蒋桂枝猛地转身,眼眶泛红,大声骂道:“赵无极,你是不是又在做你那拯救苍生的大梦,你醒醒吧!你是个瘸子,是个残废,你去了能做什么?我守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有个家,难道安安稳稳过日子就那么难吗?”
青松身子一顿,慢慢转过身来,注视着蒋桂枝眼睛,这一刻,他的眼睛就像琉璃一样澄净。
他早已不似刚才那般心虚了,反而更像当年那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天机神算”——赵无极。
他对着蒋桂枝温和一笑,语带感慨:“桂枝,一晃你我成家已有十年了啊!”
“你还知道啊!”蒋桂枝冷哼道。
“唉,就是苦了你啊!”青松叹道:“我在想,当年如果我不是那个一往无前的赵无极,而是一个遇事惜身,畏缩不前的小男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蒋桂枝一愣。
就听他继续道:“事到临头,如果你不做,我不做,那谁又来做?我虽然残疾,但我赵无极自认神算无双,一人可当百人。华夏为什么能在列强枪炮之下再度崛起,就是因为有无数英雄义士前赴后继,挺身而出,才得救亡图存,保薪火相传啊!如今国家有难,我辈能退吗?我辈退了,难道让小辈顶上?这与断根绝种各异?”
“桂枝你不去,我不怪你,我确实负你良多。唉,谁不爱自己的家啊!但我希望你明白,先有国,才有家!”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几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好似整个人都在光。……
这几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好似整个人都在光。
蒋桂枝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突然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
“我收东西去汉市,免得你赵无极死了连尸体都运不回来,还得给你埋衣冠冢!”
青松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
“我要走了!”
李决心头也没抬,冷冷道:“没人留你!”
磐石一笑:“我要去汉市了。”
李决心猛地抬头,双目灼灼,好像要把磐石盯出两个洞来。
“不必这么惊讶。”磐石大袖一摆:“此去汉市,不是布局,乃是救我‘白云’道统。”
“你又没死,救什么救?”
“哈哈哈……”磐石不以为忤,笑道:“我有两个徒儿,一个做了人魔,殊为可惜。如今啊,却有一个马上要成仙了。所以啊,他得活着。将来啊,这白云观的道统,还得他一肩挑之呢!”
说到这里,他脸上有说不出的自豪:“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我这徒儿百折不挠,历经磨难,如今终于要破茧成蝶,修成正果了啊!”
说完,开怀一笑,也不管李决心,大步出了院门,一边走还一边道。
“这家国天下,何其大矣!但要先有了这心,火才能不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