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收拾响动,十几分钟之后,蒋桂枝推着一辆轮椅从里屋走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相貌青矍,气质儒雅的老人。他虽然身上穿着大棉袄,下身垫着毛毯,一副农民打扮,但是依然不影响他是一个帅老头这件事,估计年轻时绝对是个绝世大帅比,上一个让郑思益觉得这么帅的人还是王一。
而且他眼尖,一眼就看出对方两只裤筒空空荡荡,显然失了双腿,可能这也是对方会看上这个粗俗的蒋桂枝的原因吧。
青松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玄玄上人,开口说道:“十年未见,师兄当真光彩依旧。”
玄玄则是一笑,同样说道:“师弟也是,这么多年风采依旧不减当年,看来桂枝把你照顾的很好。”
“唉!”青松一声长叹:“我就是个残废了的糟老头子,就是苦了桂枝这么多年贴心照顾,早知道就应该死在十年前,免得这十年间害人害己。”
“老赵,你平白无故说这些干啥!”蒋桂枝听他说的真情动人,忍不住眼眶一红,抹起了眼泪。
只见青松摆了摆蒋桂枝垂下的右手,一脸无奈道:“师兄也看见了,我就一把老骨头,一身上下早已榨不出三两油水,何苦再来咄咄相逼。十一年前我铸成大祸,日日夜夜痛心不已,现在只想当个普通人和桂枝相守终老。你虽然破门而出,但是你我尚且有二十年同门情谊,这份情谊真就不值师兄放过你这个废人师弟一码吗?何苦要再把我们卷入这滚滚江湖纷争之中。”
“师弟呀!”玄玄一声长叹,幽幽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道理我以为师弟早就明白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我也不卖关子了,师弟,将洛神石碑交给我。”
“洛神石碑?”青松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么一个要求,当即醒悟过来,大声道:“你们要去寻玄鸟?!”
“天降玄鸟,降而生商。这玄鸟本就是我轮回之物,此时也只是让它完璧归赵而已。”玄玄上人沉声道:“帝辛背叛了轮回,所以被姬武剿灭,但是玄鸟下落不明,最近终于有了启示,故来借洛神石碑一用。”
青松脸色一沉,拒绝道:“玄鸟已经融于豫省地脉之内,若是被取走,轻则大水患,重则地震连连。十一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恕师弟我不能答应。”
“师弟!”玄玄上人声音阴沉了下去:“我来豫省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乃是势在必得。”再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鬼气森森。
青松看他模样,有些痛心道:“我当初就说那轮回不是善地,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当初那个道妙高深的青柏道人的影子吗?”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玄玄抬起右手,上面已经爬满了青筋,显得十分可怖。
蒋桂枝脸色一变,拦在青松身前,捏着拳头像两把大锤,嘴中喝道:“我家老汉不想给你们,你们还要来抢?赶紧滚,别逼老娘火。”
玄玄阴森一笑,说道:“是嘛,那我就要好好领教一下桂枝的高招,看看十年时间,你到底有多大的长进。”……
玄玄阴森一笑,说道:“是嘛,那我就要好好领教一下桂枝的高招,看看十年时间,你到底有多大的长进。”
一掌打来,裹住四道劲力,如风中的丝绒,飘忽不定。
蒋桂枝举拳边挡,劲力遍布全身,化劲功夫施展的一览无余。就像古代的女将军穿着铠甲,舞着乱锤。
“砰砰砰”三下,玄玄脚下纹丝未动,蒋桂枝却连退了三步,感觉身上一阵寒,好像总有一种跟棉絮一样的劲往自己心口处钻。
“桂枝,拿铁锹。”青松在一旁出声。
蒋桂枝闻言一动,身子一掠,来到锹前,伸手一拔,便将铁锹抄在手中,带起一捧泥土。
这蒋桂枝一身功夫全在铁锹之上,拳脚相争自然不是玄玄的对手。此刻把铁锹捏在手中,她不由心中大定,随即一锹便朝着玄玄脑袋上敲来。
拿了铁锹的蒋桂枝,此时便连玄玄也不得不郑重对待,看着这虎虎生风的一招,身形一退,躲了开去。
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甩棍,却是舞了一个剑花,与蒋桂枝打在了一起。
玄玄舞的乃是‘华山朝阳剑’,这本是堂皇大气的一套剑法,但是此刻在他手中却是阴狠诡厉,犹有过之。专刺蒋桂枝双眼,喉咙以及各处人身死穴。
蒋桂枝一把铁锹舞地密不透风,任凭对方攻势再凌厉,也打不进身前三寸。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厉喝从旁边传来。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二人闻言,齐齐望去,均是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放开他!”
“干得漂亮,摩罗睺!”
只见郑思益不知何时,已经摸到青松身边,五指反扣住对方的咽喉。而青松也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的通红。
大局已定,玄玄上人老神在在道:“桂枝,这会儿该把石碑交给我了吧!”
“桂枝,不要!”却是青松憋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蒋桂枝脸色变换,纠结不已。
郑思益眼神一厉,手下加重了几分力气。青松嘴巴张大,白眼直翻,涎水都从嘴角流了下来。
“不要!”蒋桂枝惊叫道:“我给你。”
她顿了一下,然后拎着铁锹,在三人注视中,来到一处腌菜的坛子前,一锹拍下,“砰”地一声,坛子应声而碎,恶臭顿时袭来。
借着月色,刚好能看到那些臭的腌菜下面有一块黑色的石板,若隐若现。谁又能想到,从商周时期就传下来的这一块人道至宝,会被人就这样随意扔在腌菜坛子底呢。
蒋桂枝用铁锹一掀,一块漆黑的石碑就飞出去落在了玄玄上人脚边。
“石碑给你,立马放人!”……
“石碑给你,立马放人!”